利集团近五年的原料采购流水。
当财务报表投在幕布上时,村民们发出压抑多年的惊呼——2020年至今,老黄秸的收购价从未超过0.8元/斤,而同期原料销售给下游企业的价格,最低也是5元/斤。
“他们不光压价,还伪造质检报告!”
陈立秋举起一沓彩色照片,“这是万利集团发给我们的‘虫眼玉米’照片,可实际上——”镜头切换到实验室画面,农科院专家拿着显微镜:“所谓虫眼,是用针刺穿玉米秸秆后伪造的损伤。”
直播间的观看量突破五百万时,周明远的保时捷在村外被截停。
他隔着雨帘瞪着陈立秋,手机还在疯狂拨打公关公司电话,却不知道自己昨天深夜在办公室骂“乡巴佬想翻天”的录音,已经被匿名传到了各大平台。
当那句“就说原料是进口的,土包子种的玉米能卖上价?”
在广播里响起时,村口的李胖子突然蹲在地上,把手里的收购合同撕成了碎片。
三天后,省台新闻联播播出专题报道:《从0.6元到8元:一个玉米村的逆袭》。
画面里,市场监管局工作人员展示万利集团的虚假宣传证据——印有“金穗村”字样的编织袋被翻出来,与他们宣传的“北海道有机农场”形成刺眼对比。
周明远被列入失信名单的消息传来时,陈立秋正在村办加工厂调试新到的玉米脱粒机。
父亲陈老根颤巍巍地摸着监管部门送来的举报奖励证书,突然指着电视里万利集团门前的横幅笑出声——几百名加盟商举着“还我加盟费”的牌子,堵住了曾不可一世的企业大门。
陈立秋擦着机器上的润滑油,听见手机震动,麦香坊发来消息:首批十万个“金穗联名蛋挞”今晚下线,包装上的溯源码能查到具体是哪位农户种的玉米。
深夜,他独自坐在田头,望着秸秆焚烧后的火星在夜空闪烁。
口袋里的U盘装着所有证据,但他知道,真正让万利集团倒下的不是这些材料,而是千万个在直播间下单的消费者,是十八户村民按红手印时的信任,是土地里长出来的、实实在在的好玉米。
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那是邻村的种植户开着车来求购金穗1号的种子。
陈立秋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