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就算要指认,也不能指认他是主犯,只能说他是迫不得已的从犯,这样知县大人便会从轻发落。”
什么?
靳云衡心中一跳,真的吗?
原来这样的案件,从犯便能从轻发落?
贺闻稹:“他倒是聪明,从犯顶多赔点银子,不像主犯,一旦罪名确立,少说也要五年八年才能出来。”
靳云衡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感觉他马上就要开口说话。
贺闻稹未曾给他思索的时间,接着又道:“派人找我麻烦,是你与靳云川谁的决定?”
靳云衡又是一愣,这件事贺闻稹也知道?!
贺闻稹:“我当然知道,是靳云川的决定是吗?你只是从犯。”
“……”靳云衡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贺闻稹打量他:“脸上还有巴掌印,昨天被长辈打了?因为找我麻烦的事?”
洞悉人心的目光中,竟然蕴含几分同情:“你真是冤枉,平白跟着靳云川受罪。”
靳云衡眼底泛起怨气,昨天被打的事还历历在目,他确实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每次都不是他干的。
不过还是嘴硬道:“你别废话了,找我有什么事?”
贺闻稹:“什么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堂哥准备让你顶罪,你是何想法?”
靳云衡只是个普通人,小半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坎坷,被贺闻稹这么连敲带打地一通恐吓,顿时将对方的说辞信了十分。
主要还是他相信,堂哥靳云川的爹靳大福,真的干得出让他顶罪这种阴险的事,由不得他不怕。
而现在,贺闻稹竟然问他是何想法,他当然不想顶罪啊!
危急关头,靳云衡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了,立刻摇头道:“我不想顶罪,不是***的!我只是从犯而已!”
靳云川休想让他顶罪!
贺闻稹面不改色:“靳云川的爹神通广大,是靳家除了家主之外权柄最大的人,届时东窗事发,就算你不想顶罪,恐怕也不行了。”
靳云衡脸色灰白,因为贺闻稹说对了,靳大福的权柄很大,这也是他一直巴结靳云川的原因。
贺闻稹:“届时你进去顶罪了,我猜靳大福应该会承诺给你家诸多好处,而你非家中的独子,慢慢地你也就被遗忘在狱里了。”
这番话,听得靳云衡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坐立不安地绷着神,不,他不想这样,替靳云川顶罪自己就毁了。
靳云衡咬牙看着贺闻稹:“你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恐吓我,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贺闻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肩膀颤抖了两下:“我想让你做什么?”
他摇摇头:“错了,现在陷入困境的是你,是你能为你自己做些什么。”
靳云衡噎住:“……”
贺闻稹眯起了眼眸,身躯向后舒适地靠着,一个无心之举让人相信他真的受了伤:“难不成你以为,我需要求你办事?”
靳云衡:“……”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终于低声下气地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都成,我配合。”
贺闻稹这才满意地颔首:“倒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说实话就行。”
于是,靳云衡便在贺闻稹面前吐露了许多实话,那些都是靳云川与靳大福干过的坏事,包括许多贺闻稹还未来得及查到的大事小事。
靳云衡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我暂时就记得这么多了。”
“很好。”贺闻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赞赏:“我就喜欢你这种识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