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年并没有听进去她的回答。
思考片刻后，又问：“是因为我之前给你补课，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陈禾上高中的时候，成绩只处于班上的中等偏上一点点。
周京年得知后，不顾工作的繁忙，主动提出给她补课。
只是，那是一段并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陈禾现在都还能想起来，由于俩人的智商并不在一个频道，周京年常常不知怎么的，怒意突然就上来了，但是又隐忍着，没有冲她发泄。
但他无意识加重的呼吸声，以及频繁扯着衣服领口松气的小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此刻，再次被周京年提起，陈禾只觉得头发发紧。
周京年说的很对。
补课之前，她对他，最多就是出于对周家掌权人的尊敬。
但在补课之后，她对他，那可不是多了半点的畏惧。
周京年之于她，那完全就是高阶生物对普通生物的绝对碾压。
同时也让她认清，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禾没有想要和周京年深度讨论这个问题的打算，随口扯了谎：“没有啊，您那时候那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给我补课，我很感激您的，是我太笨了，题型稍微复杂了点就懵了，怎么都学不会。”
“我是第一次给人补课，没有经验。”周京年的嗓音轻柔舒缓，带着些许久违的歉意，“你不笨，是我没有做好因材施教，都是我的问题。”
陈禾哑然。
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从没怪过周京年，要怪也只怪她脑子笨，跟不上他的思路。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陈禾正想挂断，就听周京年道：“接吧。”
陈禾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正是昨天向她告白，在等着她回复的同学，郑靖恒。
陈禾接通。
郑靖恒的声音清晰回响在安静的车内：“已经第二天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禾侧过身，背对周京年，压低声音:“你怎么不等我来学校再说？”
“抱歉啊，我实在是等不及了！”郑靖恒兴奋又紧张，“昨天和你告白后，我激动得一整晚都没睡，好几次都冲动地想给你打电话，好在我都忍住了，但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陈禾没有谈过恋爱。
这些年来，追她的人其实不少，但她一直都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再加上追她的那些男生，也都不怎么坚持。
基本不超过三天，他们就放弃了。
有些则是因为家里原因，突然转去了别的学校。
然后就和她彻底断了联系。
因此，陈禾对男生普遍没什么好印象。
总觉得他们对待感情好随便的样子。
可郑靖恒不一样。
他们是一个社团的，以朋友的身份已经相处了两年之久。
俩人之间，早已升起了一层朦胧暧昧的隔纱。
而在昨天，郑靖恒终于戳破了这层隔纱，正式向她告白。
陈禾第一次对追自己的男生没有露出排斥。
想着自己今年也二十二了，也该谈谈恋爱了，于是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郑靖恒，而是让他给她一天的时间考虑考虑，第二天再告诉他答案。
之所以没有立即回复，一是，她觉得女孩子在恋爱一事上，该保持应有的矜持。
二是，她其实也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进入一段恋情。
她也紧张。
也很手足无措。
希望给自己一点时间缓冲。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也就是这一天的时间里，陡生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