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腐气冲得她几欲作呕,却听见门内传来沙哑的哼唱:“金乌坠,玉兔升,骸骨开花向皇陵……”甬道尽头坐着个瞎眼老妪,膝上摊着半张人皮地图。
她枯枝般的手指摩挲虎符,忽然发出夜枭似的笑:“萧家的狼崽子还活着?
当年老身给他换襁褓时,这小爪子挠得人生疼。”
烛火“噗”地爆开,映出她空荡荡的左袖——断臂处爬满缺眼凤凰的刺青。
“画皮毒的首个试验品不是废太子。”
老妪指甲抠进石缝,扯出铁盒,“是先太子妃。”
盒中血书展开,字迹癫狂如蛇爬:“庚午年亥时三刻,帝赐鸩酒,妾以身为皿,饲毒于骨。
吾儿萧珩饮乳三日,啼血而亡——然,亡者复生矣。”
苏璃喉头发紧:“萧珩的尸骨……尸骨?”
老妪黑洞洞的眼窝转向她,“皇陵里埋的,是八十八具婴孩的替身。”
爆炸声震落墓顶碎土时,苏璃正撬开凤栖棺的七星钉。
棺内没有尸骸,只有一尊琉璃坛,泡着具巴掌大的婴尸。
尸身心口插着金针,针尾刻“凌虚”二字——与贵妃掌心的金针一模一样。
“当年先太子妃吞毒后,骨血皆成画皮母蛊。”
老妪的盲杖重重杵地,“国师剖出她腹中胎儿炼药,那孩子咽气前抓破了国师右眼!”
甬道传来铁甲铿锵声。
老妪突然撕开人皮地图,夹层里掉出半册《东宫医案》:“苏明慎的字,你总认得。”
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画皮无解,唯萧氏子心头血可暂缓。
然取血之法惨烈,如活剜生魂——”羽林卫的刀锋劈开墓门时,老妪将火折子塞进苏璃手中。
“从蛟龙渠走,尽头有具空棺。”
她独臂举起油坛,笑容映着火光竟有几分慈祥,“告诉萧珩,阿嬷的糖人……终究是没等到。”
火龙窜起的刹那,苏璃看清老妪右腕的烙印——那是苏府婢女的标记。
六岁那年,给她偷米糕的厨娘阿嬷,左臂也有同样的疤。
爆炸的气浪将她掀入暗河,怀中的医案被血浸透。
浮出水面时,整座陪葬坑已塌成废墟,焦尸的恶臭里混着一丝甜腻——是老妪临终前撒出的饴糖。
苏璃在空棺底找到暗格。
除了半枚染血的玉珏,还有张未写完的婚书:“苏氏女璃,温良敦厚,与萧珩缔姻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