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落下扬尘,霍予铮的身影猛地顿住。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那辆婚车,甚至不由自主上前追了几大步,可车已飞快驶远,将霍予铮远远抛在原地。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车窗里那个新娘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可他也只匆匆瞥到一眼,没来得及认清楚。
霍予铮眉头迷茫皱了皱,却想起自己是来接沈时鸢结婚的,他脑海中飞快掠过昨晚手术室里的场景,心脏仿佛被死死揪住。
其实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让人送来了麻醉。
但那时沈时鸢已经疼晕昏死过去了。
她虽然做了错事,但也许这样的惩罚的确有些太重了。
霍予铮下颌绷了绷紧,快步赶去了文工团。
然而换衣化妆的镜子前空无一人,沈时鸢并不在。
他拧了拧眉,觉得她肯定在赌气故意躲他,又立刻赶去了宿舍。
“沈时鸢,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那么多人都等着......”推开门时,他不悦的嗓音刹时顿住。
只见宿舍里所有物件悉数消失,一片空荡,仿佛不曾住过人。
霍予铮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
然而床铺角落里,放着个熟悉的包袱。
他匆匆上前打开,只见里面装的全是他买来跟沈时鸢结婚的礼物。
戒指,手表,新婚夜要用上的大红被面......霍予铮眸间一紧,心头涌出某种不可名状的慌张来。
他阴沉着脸又找了许多地方,皆不见沈时鸢的身影。
最后,军区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时鸢......!”杨政委扶了扶眼镜,淡淡看向他。
“是小霍啊,今天不是你办喜事的大好日子吗?你来请我喝喜酒的?”霍予铮垂在身下的拳头紧了紧,飞快扫了眼四周,克制着情绪问道:“政委,请问沈时鸢沈副团长在您这里吗?”“我四处都找不到她,她可能是故意在跟我闹......”“哦,你找沈副团长?”杨政委恍然打断他,“你还不知道,她已经退伍了。”
霍予铮愣住两秒,竟有些失态般阔步上前冷声质问:“她、她退伍了?什么时候的事?!”杨政委看在今天是他大好日子的份上,也没跟这小伙子计较,语气却透着意味深长。
“毕竟沈副团长也要结婚了,她应该是为了将来考虑,才慎重做出的选择,虽然她过去为文工团做出了不少贡献,但为了她个人的幸福,我们也没理由不批准嘛。”
霍予铮眼眸微怔。
原来沈时鸢为了嫁给他好好过日子,居然选择了提前退伍。
她......今后都不跳舞了?从政委办公室出来,他步伐沉缓,颇有些心不在焉。
“哎,昨天晚上医院的事,都听说没有?”“不就是沈领舞动手术没打麻醉么?听说那叫声怪瘆人的,她也真可怜......”路旁的树荫后有人言之凿凿议论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是不知道,她早在那次被绑架的时候就没了清白,却用家世背景硬逼着人家霍警卫娶她这个二手货!你说哪个男人能接受啊?”“这不,她昨晚被狗咬了动手术,她那未婚夫却整夜陪着阮领舞......”“啧啧,也是她活该,这强扭的瓜啊就是不甜......啊——”窃窃耻笑的人被吓了一大跳,只见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满面阴沉的高大男人。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霍警卫吗?“霍,霍警卫!你不是今天结婚吗?真是恭喜哈......”霍予铮额边青筋隐隐跳起,极力忍下胸中暴怒:“时鸢是清清白白嫁给我的,别再让我听到有人乱嚼舌根!”看着男人离去的沉怒背影,几人心有余悸,随后却不屑皱皱眉。
“他不就一个小警卫员吗?到底有什么可牛气的?”霍予铮得知沈时鸢退伍的事后,心便彻底乱了,甚至完全记不起自己一大早赶回军区,是为了让她给阮梦君赔罪。
到处都找不见她人,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前方的婚车边结伴走来文工团的几个女兵。
他眼睛一亮,顿时燃起了希望。
是啊,时鸢不顾身体没恢复好就早早赶回来,肯定是梳妆打扮好了,早就在车上等着他接亲!“咳......新娘子,她是不是等了我很久?”平时和沈时鸢关系最好的那个女兵一看到他便蹙起眉:“霍警卫,我们等了半天,新娘子还在医院没回来呢,今天你们这婚还结不结了?”霍予铮连忙点头:“结,怎么会不结!”看来沈时鸢又回了医院?他匆匆转身:“我这就去接时鸢!”女兵一愣,眉头不解拧得更紧。
“霍警卫,你接沈副团长做什么?你的结婚对象不是阮领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