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乖！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别闹了好吗？」
慕容昭捡起被我摔在地上的凤冠缓步朝我走来，眼神满是温柔宠溺。
我坐在轮椅上，望向他身侧害我残废的凶手沈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陛下在我的封后大典之上，当众册封撞断我双腿的仇人为贵妃，却让我别闹？」
群臣哗然，异样的眼神落在江疏影的身上。
「江家这假千金当年纵马行凶，不是被逐出家门，在天牢畏罪***了吗？」
「够了！」
慕容昭骤然转身，将沈清月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如刀刺向我：
「沈昭宁！你已贵为皇后，就没有一点容人之心？月儿纵然有错，却也在外流落五年，吃尽苦头，还不够赎罪吗？」
「赎罪？」
我勾唇冷笑，迎着慕容昭失望的眼神，目光最终落在他手中的凤冠之上。
「这罪，她赎不干净！皇后之位，我也不稀罕！」
话音落下，我猛的抬手，将他手中的凤冠，用力摔得粉碎。
慕容昭瞳孔骤缩，似乎没有料到我如此决绝。
身后沈清月哭着扑跪到在我面前。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你不要怪陛下好吗？」
梨花带雨的模样，和五年前当街撞断我双腿时假惺惺的道歉如出一辙。
慕容昭心疼的无以复加，一把将她拽回怀中护住：
「沈昭宁，你不过是失去了一双腿，月儿失去的却是五年的大好青春！你想要她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之中吗？」
看着眼前这个曾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夫君，我忽然笑了。
「慕容昭，你其实早就知道她没死吧？」
五年前，沈清月当街纵马，撞断了我的双腿，我从金尊玉贵的丞相千金，成了人见人嫌的废物。
慕容昭却顶着被废太子的压力，许诺护我一世周全。
我把他视为此生救赎，在他的陪伴下渐渐走出了残废的阴霾。
可如今，我才明白——
他不爱我，委曲求全娶我，也不过是为了能替沈清月顺利脱罪。
心口像是被活活剜开，疼的我无法呼吸。
慕容昭似乎有些心虚，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月儿始终是你妹妹，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他试图牵起我和沈清月的手：
「如今你为皇后，她为贵妃，在朕的见证下握手言和，从此姐妹二人替朕共治后宫，岂不是一段佳话？」
话音未落，我嫌恶地甩开沈清月的手。
「一个早就被逐出侯府的罪人，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妹妹？」
沈清月踉跄着摔倒，发出一声痛呼。
慕容昭瞬间红了眼，抬起手一巴掌重重落在我的脸上！
「沈昭宁，朕能让你这个残废当皇后已经仁至义尽！你别不知好歹！」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身后骤然传来一道小孩的哭声。
身后小不点挣脱宫人的怀抱，跌跌撞撞跑来攥起慕容昭和沈清月的衣角：
「娘亲，这个破典礼好无聊！你和爹爹说快点结束好不好？」
江疏影立刻破涕为笑，慕容昭也快步挡在我身前，警惕的将孩子护在身后。
我没再继续看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
只是转身的瞬间，心底却忍不住泛起苦涩。
要是我的孩子还活着…应该也这般大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