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短促地笑了一声,语带讥诮:「啊——看样子,我都猜对了,人怎么可以畜生成这个样子啊,刘逸。」
刘逸错开了目光,他没有和我对视的勇气。
他低低道:
「霍盈,你说的这些我都认,你骂我我也认。」
「但有一点我是真心的,你活着,孩子也活着,我很开心。」
「日子总要过下去,为什么你一定要戳破呢……」
我想抽他。
刘逸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高高抬起的手。
他一遍遍吻着我的手指,「阿盈,别再提了,让这件事情过去吧,就当是为了孩子,我们重新开始……」
提起孩子,我心头针扎似的疼。
他怎么有脸跟我提孩子,他怎么敢的啊!
我抽出手,重重给了他一耳光。
这次他没有拦,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如果说以前打他还留着三分力气,这次就是一分没留。
指印迅速从鲜红变成乌紫,甚至肿起了五道檩子。
刘逸捂着脸,嘶了一声,他拿牙齿顶了顶肿起的脸颊。
「阿盈,你消消气。巴掌我也挨了,这事就此揭过吧。」
我又举起手,刘逸满脸惊恐,「噌」地退了一大步。
反应过来后,他颇有些咬牙切齿,「霍盈,你别太过分。」
我挑眉,手缓缓落下,轻轻拂过他肿起的脸。
「行啊,听你的,就此揭过。但是,平妻的事儿还没算呢。」
刘逸:「再打我还怎么见人……」
我突兀地笑了一声,「不打你,换种方式补偿一下我吧。」
我扒开刘逸的衣衫,在他心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牙齿刺破皮肉,鲜血涌进咽喉,腥甜的香气在舌尖炸开。
一缕紫金色的气运,顺着这口鲜血,缓缓没入我的口鼻。
气运吃得越多,我的记忆复苏得就越多。
这些日子,我断断续续想起了从前许多事。
比如,我不叫霍盈。
再比如,我也不是十九岁。
我怕吸食太多损了刘逸的寿数,每每下嘴,总是克制的。
如今看来,倒是我心慈手软了。
这口心头血,蕴含着几乎能凝成实质的气运,甚至还有半年阳寿。
我放肆地吞咽,一口又一口。
刘逸疼得面色扭曲,他倒抽了口冷气,只是把我抱得更紧。
忽然,我额角剧痛,像是有把铁锥从太阳穴伸入颅骨,在里面疯狂翻搅。
眼前发黑,耳朵轰鸣,我痛到失语。
我捂着脑袋泪流满面,哭声凄厉。
他以为我是伤心欲绝,脸上愧色越发明显。
我扭过头,极力平稳着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