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我几乎想脱口而出质问他究竟是谁不想要这门婚事。
可我到底想保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不想如春闺中的怨妇事事追问,我只淡淡地开口:“我只是觉得你拿着那玉佩不合适。”
“哼。”他冷哼一声,伸手拽下挂在腰侧的玉佩朝我丢来,“这玉佩早就旧了,确实该换一个!”
语毕,他牵着苏软软转身离开。
我没有去追,只轻轻摸着那玉佩上的裂痕,那是一道箭痕。
当年他得了玉佩后宝贝的不得了,一直贴身放在胸口里,直到一次剿匪一支羽箭袭来直直射入他的心口,所有人都以为顾北辰会为此重伤甚至丧命。
可他只呆愣了片刻,从胸口缓缓取出那枚还带着体温的玉佩。
那玉佩挡住了冷箭,救了他一命,后来他跪在我身前说:“晚晚,你是我的福星,若没有你我早就命丧黄泉,以后我定不负你!”
那时我们亲密无间,可后来连称呼都变得疏远起来。
他再也没有喊过我一声晚晚,只因苏软软说,我们的名字相似,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替代品。
于是从那以后,顾北辰便直接直呼我的名字。
“小姐。”
丫鬟小桃担忧的声音将我从往日的回忆中拉出,我将玉佩给她:“这玉佩裂了,你拿去处理掉吧。”
“可这是您熬了几个晚上亲手雕刻的……”
我只笑笑:“已经没用了。”
这之后顾北辰再也没有来找我,而距离我和顾家小叔的婚事只剩下四天。
这日,母亲带着我去见顾老夫人商议婚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顾淮南。
他坐在木制轮椅上,脸色带着一丝不健康的苍白,长相却极其俊美。
顾老夫人道:“淮南,花园中的棠花开的正好,你带星晚走走吧。”
我轻声应是,上前去推顾淮南的轮椅。
他是个风趣幽默又搏学多识的男人,不管什么话题都能和我聊上,就连盛京现在最流行的胭脂和妆容,他也懂得很多,我原本还有些紧张,竟也跟着慢慢没有那么拘谨。
闲聊之际,忽感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回头去看,只见顾北辰不知何时站在廊下,黝黑深沉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和顾淮南,而他手中还拿着一张烫金的帖子。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刚刚我们和顾老夫人商议得关于我和顾淮南的成亲事宜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