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_风雪烬余生全集小说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沈煜柳字数:3666更新时间:2025-10-25 20:05

我是沈将军的冲喜新娘,成婚三年他从未碰过我。因为他心爱的表妹柳依依,

那个病弱的才女,需要他日夜照料。我独自守空房,熬药煮粥,换来的只有他的冷眼。

直到那晚我撞见柳依依将他按在榻上,他却没有推开。我默默退回房,吐出一口黑血。

原来我早已中毒,时日无多。沈将军突然对我温柔起来,说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可当柳依依哭着说需要我的心头血做药引时,他竟真的持剑闯进我的房间。剑尖没入胸膛时,

我笑着问他:「沈煜,若有来生,你能否试着爱我一次?」他没有回答,

只是急切地取走我的心尖血。后来,他得知那毒是柳依依亲手所下,

而我的心头血根本不能治病。疯了的沈将军抱着我的棺椁,一遍遍重复我的名字。可惜,

我已经听不见了。---1 冷院孤灯初雪来得悄无声息,

落在庭院里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上,积了薄薄一层惨白。沈煜又去了西厢。林晚意站在廊下,

手里捧着的暖炉早已凉透,寒气顺着指尖一点点往心口里钻。她看着那道挺拔熟悉的身影,

毫不犹豫地拐进月亮门那边,连一片衣角都没有为她停留。西厢住着柳依依,他的表妹,

那个风吹就倒,才情却名动京城的病美人。成婚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他踏进她这正院寝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初,她还怀揣着一点新嫁娘的羞涩与期盼,后来,

那点期盼便***复一日的冷寂和苦涩的药味浸透了,腐烂了。“夫人,天寒,回屋吧。

”贴身丫鬟锦书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林晚意回过神,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屋内炭火烧得并不旺,

带着一股子呛人的烟味。沈家是武将世家,沈煜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爵位显赫,

可这府里用度,因着柳依依那填不满的药罐子和沈煜从不曾在她身上留心的缘故,到她这里,

便总是拮据的。连上好的银炭,也总是先紧着西厢。她早已习惯。自己动手拨了拨炭火,

溅起几点火星,很快又黯下去。她从不是需要人娇养的花,林家虽不及沈家显赫,

也是清流门第,她自幼学的,是持家理事,是沉稳端重。嫁入沈家,

虽是为了所谓的“冲喜”,那时边境传回沈煜重伤不明的消息,沈老夫人慌了神,

急匆匆聘了她过门,盼着她这八字相合的新妇能带来好运。结果,沈煜真的挺了过来,

凯旋回朝。她的“喜”冲完了,使命似乎也完成了。他安然归来,

看到的却是被迫占据了他妻子之位的她,以及因为他归来欣喜过度、反而病势加重的柳依依。

从此,她便成了他眼中那根多余的刺,一个拆散他与他心上人的恶人。

柳依依需要千年人参吊命,他便动用一切力量去寻,哪怕倾尽家财;柳依依喝药怕苦,

他便守在床边,亲手一勺一勺地喂,耐心哄劝;柳依依夜里咳嗽,

他能衣不解带地陪上一整夜。而这些,林晚意从不曾拥有过。她病了,

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熬药。她怕黑,夜夜独对孤灯。她也会冷,

却只能紧紧抱住自己冰凉的双臂。三年了,她甚至记不清沈煜是否曾认真地看过她一眼。

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冷的,带着疏离,甚至……隐隐的厌弃。夜深了。林晚意吹熄了灯,

躺在冰冷的锦被里,身子蜷缩成一团。窗外的风声像是呜咽,搅得人心神不宁。

2 毒影重重胸口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闷痛,她咬着唇忍耐,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这毛病,

近来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隐约似乎听到西厢那边传来一阵喧闹,有丫鬟急促的脚步声,

还有沈煜那她绝不会听错的、带着焦灼的嗓音。柳依依又不好了罢。她闭上眼,

努力屏蔽掉那些声音。可那闷痛却越来越清晰,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

缓缓收紧。她终是躺不住,披衣起身,想去小厨房给自己倒杯热水。或许,

也该再给自己煎一副药了。穿过连接正院和西厢的抄手游廊,寒风扑面,

激得她一阵剧烈咳嗽。她忙用帕子捂住嘴,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喉间的腥甜。抬起头,

却不经意瞥见西厢柳依依的房里,烛火通明,窗户上清晰地映出两个纠缠的人影。

一个是柳依依,柔弱无骨地依偎着,双臂紧紧环着另一个人的脖颈。另一个,身形挺拔,

正是沈煜。柳依依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将沈煜按坐在榻边,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而沈煜……他没有推开。他僵直地坐着,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林晚意定定地站在那里,

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

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荒芜的冰凉。原来,他并非不懂温柔,并非真的冷硬如铁。只是那份温柔,

从不屑于予她分毫。她看着窗上那对相依的人影,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涩得流不出泪,

直到胸口那闷痛化为尖锐的撕裂感。她缓缓转身,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间。脚步虚浮,

像是踩在棉花上。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走到桌边,想给自己倒杯水,

手却抖得厉害,茶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甜,

猛地弯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不是鲜红的,而是淤黑的血,溅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触目惊心。她看着那摊黑血,怔了怔,随即,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惨然的弧度。

原来不是简单的旧疾复发。3 温情假象是毒。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蘸了一点那黑血,

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奇异腥气。她忽然想起,两个月前,

柳依依“病情好转”,亲自下厨炖了一盅***雪梨,遣人送了一份给她。沈煜那时,

似乎还因柳依依的“懂事”而对她露过一丝笑意。那盅雪梨,

味道似乎就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她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今看来,不是错觉。

是穿肠毒药。她扶着桌子,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比哭还要难听。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砸落在黑色的血渍里,混成一滩绝望的泥泞。

她没有声张,没有请大夫,只是默默地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将染血的帕子藏了起来。

生命已经能看到尽头,挣扎和揭露,都显得毫无意义。难道要去告诉沈煜,你心爱的表妹,

是个蛇蝎毒妇?他会信吗?他只会以为是她林晚意嫉妒成狂,污蔑他冰清玉洁的表妹。

何必自取其辱。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意表现得异常平静。她照常起居,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

身形也越来越单薄,像是一枝快要被风雪压折的芦苇。而沈煜,却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明目张胆、日日夜夜地守在柳依依房中。他开始偶尔回正院用膳,

虽然席间依旧沉默寡言。他甚至在某天夜里,踏入了她的房间。那时林晚意正对着铜镜,

拆卸发簪。她从镜子里看到他走进来,身影高大,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

带着一股让她窒息的压迫感。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天色不早,歇息吧。”他声音有些干涩。林晚意拆卸发簪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

只淡淡应道:“将军不去西厢陪柳姑娘吗?听闻她近日夜里总睡不安稳。”沈煜眉头蹙起,

似乎不喜她提到柳依依,但破天荒地没有发作,反而走近了几步:“她是她,你是你。

你才是本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林晚意从镜中看着他走近,

看着他脸上那丝强装出来的、或者说连他自己都未必明白为何要表现出来的“温和”,

只觉得荒谬又可悲。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才想起来吗?在她心如死灰,身中剧毒,

时日无多的时候?她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放下长发,站起身:“我累了,将军请自便。

”她径自走向床榻,和衣躺下,背对着他。沈煜站在原地,

看着床上那抹纤细孱弱、透着浓浓疏离感的背影,心头莫名一阵烦躁。他站了许久,

最终还是没有上前,转身离开了。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林晚意紧闭的眼角,

终于滑下一行冰凉的泪。之后几日,沈煜依旧会过来,有时是同她用膳,

有时是夜里过来坐坐。他甚至吩咐管家,给她屋里送来了最好的银炭,添了几床厚厚的锦被。

下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说将军终于回心转意,意识到夫人的好了。只有林晚意知道,

这不是回心转意。

这更像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即将彻底失去之物的最后一点怜悯,或者说,

是某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带来的不安。她冷眼看着他的转变,心中一片麻木。再多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