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爱上了我的试婚丫鬟。这是成婚时我就知道的秘密。若他只是想纳个寻常小妾,
倒也不打紧。可他却让丫鬟先于我怀孕,还要抬她为平妻。皇家尊严,岂容他们践踏?
他们真当本公主是吃素的?……新房内,龙凤喜烛跳跃着橘红色的火光,
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梦似幻。喜婆满脸笑容地高声唱道:“请新郎新娘共饮此酒,
从此长长久久。”听到喜婆的话,驸马沈京州端着酒杯的手绕过我的手臂,
我也十分默契地与他交缠在一起。正当我们准备饮下杯中酒时,
我突然发现他的目光有些失神,直直地看向我的身侧。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那里站着我的试婚丫鬟芸香。这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芸香代替我住进沈京州的家中,
帮我试探他的能力,了解他的习惯。我目光微闪,如今这情景,沈京州莫不是对芸香上了心?
我不动声色地借着余光观察起芸香的表情。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沈京州的目光,
此刻正低垂着头,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
她那通红的侧脸和微微发红的耳尖,还是无法完全掩饰住她内心的羞涩与慌张。
一旁的喜婆还在等着我们饮合卺酒,好回去复命。
我轻咳一声开口提醒:“驸马……”沈京州仿若大梦初醒,整个人都惊得一抖,
连手中的酒杯都跟着晃了几下,有几滴酒液溅出,洒落在他的手指上。他像是有些慌乱,
急忙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见状,也默默地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顺着他的动作将其中的酒喝了下去。原该是甜蜜的新婚夜,此刻我却没有丝毫欣喜。
就连这合卺酒也变得苦涩不堪。芸香貌美,我向来知晓。沈京州若是喜欢,今后给她开脸,
纳为妾室,倒也不打紧。但却不该是今日。我是大昭的长宁公主,自小受尽宠爱,
就连驸马也是我自己做主选的。沈京州是新科探花,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家世不俗,
是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子。琼林宴时,我一眼就相中了他。我与他也算登对,
父皇母后对此极为满意。大昭没有驸马不可入仕的规定,所以沈家也乐见其成,娶了我,
就等于有了皇家做姻亲。仪式后,芸香为我宽衣,随后行礼退下。我转身往榻上走去,
却见沈京州又看着芸香的背影失了神。苦酒入喉心作痛,
刚刚的合卺酒此刻怕是流到了我的心里。我有些气恼。可芸香到底是陪我一同长大的,
最为忠心也最为亲近。罢了,过些日子为她开脸,也算是全了这十余年的主仆之情。
直到芸香的身影消失,门被“吱呀”一声关上,沈京州才回过神。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揽过我:“公主真美。”我笑着没说话,心中却泛起恶心新婚夜,
我的驸马看向别的女人的时间比看向我还要多。我想悔婚了。可我是大昭的公主,
代表着皇家的体面,若是大婚当天闹和离怕是会给皇家蒙羞。沈家又是肱骨之臣,
沈京州并无大错,父皇也必然不会同意。罢了,只要沈京州能与我相敬如宾,
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由着沈京州的手摸上我的腰,可当他还想再进一步时,
我还是忍不住推开了他:“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他动情的模样,竟让我作呕。
我不由想起昨日芸香回来后,在我面前支支吾吾的模样。“驸马……他很好。
”当时芸香羞得满脸通红,却也盖不住眼下的乌青。想来,
定是昨夜被沈京州折腾得狠了才会如此。“好,公主好好休息。”被我拒绝后,
沈京州倒也不再强求,我俩各睡一边,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清晨,天才微微亮,
我们便得起身拜见公婆。芸香早已候在门外,听见我唤她,便连忙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待我梳洗好后,又坐在镜子前任由芳草为我梳妆打扮,而芸香则去伺候沈京州梳洗。
他们或许以为我看不见。就在芸香给沈京州递帕子的时候,沈京州竟借机抓住她的小手,
轻轻***起来。芸香瞬间羞红了脸,低垂下头不敢言语,而沈京州却是满脸笑意。
在镜子的反光里,我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我是公主,拜见公婆,
自然不会被立规矩。所以不过片刻,我就和沈京州一同回来了。春寒料峭,
园子里的红梅倒是开得极好。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去攀折几枝。梅树长得高,
我踮起脚还是够不着,一只大手却伸到我的头顶,轻而易举地帮我折了下来。我欣喜接过,
对着沈京州盈盈一笑。清早的戾气忽然消散,只要他能分的清轻重,这日子倒也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