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稔自然的姿态,刺得萧近宸心里极不舒坦。
“萧闻!”他冷冷开口。
“啊?皇叔?”萧闻被吓了一跳,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君子之交,当守礼数。”萧近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训诫的意味,“勾肩搭背,同用水器,成何体统?”
萧闻被训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和江兄不都是男人吗?在军营里一个碗里吃饭都常有,这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但他不敢反驳皇叔,只能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默默地离江悦远了一步,像只被主人训斥了的大狗。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江悦感觉自己如坐针毡。
晋王殿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会儿考她兵法,一会儿问她策论,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好不容易熬到江澈与萧近宸有正事要商议,她才得以解脱。
萧闻立刻自告奋勇:“皇叔,我送江公子回府!”
得了允准,两人逃也似的离开了晋王府。
回丞相府的路上,萧闻骑着马,跟在江悦的马车旁,一张脸闷闷不乐。
“江兄,”他忽然开口,“我怎么觉得,皇叔今天对你,有点特别不一样?”
马车里的江悦挑了挑眉:“哪里不一样?”
“他说不出来,”萧闻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他从来不会那么有耐心地教人练武,更别提留谁在他书房待那么久了。而且,我总觉得,他今天好像很不高兴我靠近你。”
江悦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打着哈哈:“殿下您想多了。王爷那是看我资质太差,烂泥扶不上墙,怕我把您给带坏了。”
“是吗?”萧闻还是觉得不对劲,但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用一种很迷茫的语气,低声说了一句:
“江兄,我有时候在想,你要是个女子就好了……”
这话一出,江悦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她掀开车帘,正对上萧闻那双清澈又困惑的眼。
萧闻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却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跟你聊天,跟你一块儿练武。你要是个女子,我就去求父皇给我们赐婚,那我们就能天天在一块儿了。可偏偏你是个男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完了完了,他怎么能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
江悦看着他那副快要烧起来的样子,心里警铃大作。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