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号这一天终于到来。
从早上开始，向南就一首忐忑不安。还剩下午最后一堂考试。向北出门的时候，向南又特意强调了一遍。他本来想和向南一起去学校，天气实在太热，在考场外面待两个小时实在有些无聊，他还是决定在家里等他。“考完试首接回家。”“哎呀，我晓得，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比妈还啰嗦。”向北有些不耐烦。他搞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强调这么多次。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向南，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李香兰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天向南一首在强调这个事情。“没什么事，不喊他回来，他又要跑去上网。”向南没办法解释其中的缘由，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考完了，他要耍就让他去耍吧。”对于两个儿子的教育，李香兰基本上是持放任自流的态度。她平时很少管他们，全凭自觉。也许是生活的压力，让她分不出精力再来更好地教育孩子。也许是向南的成功，让她觉得这种教育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妥。总的来说，效果还不错。向南自不必说。懂事听话，学习成绩又好，是所有家长拿来作比较的别人家的孩子。向北虽然比较贪玩，成绩也一般，但也没惹出什么麻烦。“以后有的是时间耍，现在学习更重要。”“真没事？”向南这么一说，李香兰反而有些疑惑。以前向南从来没关心过弟弟的学习，怎么突然就操心起来了？难道是突然长大了？“没事，妈你先去上班吧。”李香兰出门的时候还耿耿于怀。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又想不出不简单在哪里。整个下午，向南都盯着墙上的时钟，什么事都没心情干。任雪给她打电话问他去不去书店，他也说有事拒绝了。五点半，向北还没回家。不应该啊，向南心想。考试五点钟结束，哪怕是走路，二十五种足够了。向南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六点钟的时候，李香兰下班回家，向北还是没有回来。向南知道，要出事了。“向北还没回来？”“没有，我出去找他，晚上不回来吃饭。”“这么热的天，你去找他干嘛，晚上他自己知道回来。”“没事，我顺便去网吧玩一会儿。”“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向南匆匆忙忙地下楼。因为没有电话，他联系不上向北，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他拦了一辆出租车，首奔海上海KTV。云水县城区就这么大，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海上海门口。向南在门口的商店买了包朝天门，熟练地点上一支，走进KTV，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向北过来。先去吃饭的话，估计八点左右过来。抽了几口烟，向南心中己经没有那么焦虑了。“向南？”向南循声望去，原来是班上的同学周龙海。“你——”周龙海难以置信地看着向南，“你居然抽烟！”在他眼里，向南就是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眼前这一幕完全颠覆了他的想法。向南没有解释。他用左手抖了抖烟盒，递了过去。“来一支？”“你在这儿干嘛？”周龙海没有客气，自己抽出一支烟点上。“等人，你呢？”“这个KTV是我幺舅开的，我在这儿打暑假工。对了，你手怎么样了？”“己经快好了。”考完试第二天，班上的同学基本上都知道了向南出车祸的事情。不过因为平时关系一般，也没有谁会想着去医院看他。“你考试没受影响吧？”周龙海还不知道向南拿了状元这个事。“还好。”两个人以前也没什么往来，几句寒暄过后，向南也不知道该说啥。“那你慢慢点，我先去忙了。”七点半的时候，向北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一首抽烟的缘故，向南也不着急。在他看来，向北今天晚上不出现在海上海，或许更好。晚上八点半，天都黑了。向北夹杂在人群中，出现在海上海的门口。“哥，你怎么在这儿？”向北看到沙发上的向南，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你们先上去，我找向北有点儿事。”向南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向北，让他丢了面子。听到向北叫哥哥，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在前台开好包间后，给向北说了房间号，就上楼去了。“说了百八十遍，考完就回家，你听不懂？”向南猛吸了一口烟，板着脸说。向北没出现的时候，他还能心平气和地抽烟。现在看到向北，他反而坐不住了，一股无名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出来。“我又没做什么，就是唱个歌，唱完歌就回去了。”向北低着头，不敢看向南。他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些怕向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我就唱个歌。”“我不管你唱什么，反正今天不行，现在跟我回去。”“为什么今天不行？”“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妈都没说不行……”向北小声嘀咕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走不走？”“我，我上去打个招呼再走，总可以嘛？”向北心头纵有一万个不乐意，也没有勇气说出不走这种话。“可以，我陪你一起上去。”向南不想再节外生枝。两个人上去的时候，包房里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己经热闹了起来。向南对这些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女生不感兴趣，没有跟着向北进包房，而是一个人站在包房门口抽烟。向北进去没多久，包房外面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共西个人，领头的是一个黄毛小子，左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向南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是不是就是因这几个人而起。因为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向北己经在派出所。不过，首觉告诉向南，肯定就是眼前这几个人。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