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抢过笔，毫不犹豫地写下名字。
沈少谨笑了，笑得心脏抽痛。
果然，她爱温穆笙爱到骨子里，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做。
他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看都不看就签，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温竹棠反应格外缓慢，好半天才抬手抚摸上他的脸，双眼里全是对爱人的深情。
“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给你。”
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拒绝这句话，可惜这句话她是对温穆笙说的。
沈少谨定定看了她许久，眼眶红了许久，许久。
第二天清晨，他将协议递给律师，声音平静：“离婚协议双方都签好字了，开始帮我走离婚程序吧。”
律师有些犹豫：“先生，新婚第一天就离婚，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了。”他答得干脆，“这个婚，我必须离！”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少谨身子一僵，猛地回过头，正好看见宿醉醒后走下楼的温竹棠。
他连忙示意离婚律师离开，等律师离开后，才转过身来撒谎。
“没什么，你听错了，我刚刚找律师咨询一下房产。”
分明漏洞百出的话，可温竹棠却并未多问，只因她根本不在意他。
这个时候，温穆笙还没有自杀，故而结婚后，温竹棠对他的态度只是冷淡，而不是恨。
她轻轻嗯了一声，有些疲惫地摁了摁眉心：“抱歉，昨晚新婚很开心，所以喝多了，到时候再重新补给你一个洞房夜。”
开心？
沈少谨的眼眶再次不可自抑地红了。
温竹棠，你真的开心吗？
分明和我结婚的那十年，你每日都会喝得烂醉，每次都会抱着我喊温穆笙，你撕心裂肺，又痛不欲生，你爱温穆笙的感情太浓烈，那样爱而不得、抱憾终身的情愫像是一张网，
困住了你，
也困住了我的一生。
他刚要开口，管家便走了上来，毕恭毕敬地开口。
“小姐，姑爷，拜访沈家长辈所需的礼品和车都已经备好了。”
温竹棠嗯了一声，随即向沈少谨伸出手，漆黑的眼眸里什么情绪也没有：“走吧。”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这才搭上她的掌心。
暖意瞬间从两人相接的手传遍沈少谨的全身，可怎么也捂不热他冷透的心。
路上，红灯频繁，黑色的迈巴赫走走停停。
等红灯的空隙，沈少谨正想闭眼假寐，忽然听到旁边手机“叮咚”一声。
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就看见温竹棠纤细的手指在亮起的屏幕上滑动着。
他侧目望去，只见温竹棠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神逐渐阴沉，最终化为一片暗涌的墨色。
忽然，她将手机倒扣在膝盖上，转头看向他，“少谨，公司有急事，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回沈家了。爸妈那边，我改天登门道歉。”
不等他回应，她已推门下车，背影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