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一时失了言语。
见她的目光落在耳坠上，沈书昀顿了一下，才笑着解释。
“你和她都是我的女人，我怎能厚此薄彼？”
一瞬间，容姝心口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
她视线不由得往下，落到他腰间，又愣了一下。
在沈书昀腰间，容姝上月为他缝的鸳鸯荷包被拆下，换作了明显是另一个女子送的香囊。
好半天，容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道：“夫君说的是。”
两人同沈钦用过晚膳后，又陪着小孩儿说笑玩乐。
容姝心里的难受却没消解半分，直到沈书昀在她身旁沉沉睡去，她也未曾阖眼。
日子就这样日升日落。
几日后的午后，容姝在院子里看书打发时间。
一只老猫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落在她腿上。
这是沈书昀十年前送她的狸花猫，生性喜爱四处撒欢，总是隔几天才会回家一趟，好似只是来看看她是不是还好好的。
“姝儿。”
容姝应声抬头，看见许久未见的容母，惊喜道：“阿娘，你怎么来了？”
“出府走人情，顺道看看你。”容母走近了，点点容姝的额头。
“多大的人了，还爱和猫玩，像什么话？”
容姝下意识想说：“是书昀捉回来哄我开心的，自然什么时候都能玩。”
可话出口，她又住了嘴，笑容淡去了。
好像突然间，她一下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被沈书昀宠着的小姑娘了。
容母在她身旁坐下，问道：“听说，沈书昀已纳了一房小妾？”
容姝一下抱紧了猫，许久，才看着容母点点头。
容母开解道：“男人呐，新鲜感一过，你俩又会和往常一样了。”
容姝没反驳，心里却觉得，她和沈书昀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了。
她强自笑了下，反问道：“阿娘，您当年是如何习惯的？”
“我和你阿爹……”
容母顿了语气，摇摇头：“不像你和沈书昀，从小形影不离。”
“只是男人纳妾，却是再正常不过了，就算辛苦些，你也得习惯。”
容姝愣了一会儿，又笑起来，唇齿莫名苦涩至极。
分明一开始，阿娘也是不开心的。
小时候她进房，无意间还撞见过阿娘拿着阿爹送的发簪默默垂泪。
这一刻，容姝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的余生
——相夫教子，必要时，还要同夫君的其他女人打打麻将，聊聊家常。
容姝轻声答：“我知道的，阿娘。”
容母很快便离开了，容姝送容母到门口上了马车，又听人在说。
“沈大人就算纳了妾，也依旧对夫人好，不像其他男人，不愧是品德兼优的进士噢。”
“可不，昨日还在点心铺买了桂花糕，沈夫人可就爱那一口。”
“是啊，肯记得夫人喜好的男人，如今能找出几个？”
容姝敛了心神，进了府。
府门阖上，声音也淡去了，她仍站在原处。
沈书昀新娶一房妾室，在每个人那儿都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除了她，只有她一人，夜半不能寐。
时日将近五月，长夏将至。
房里，容姝正为沈书昀绣着夏裳，她不擅手工，绣得格外认真。
等她抬头，发现天都透着黑。
容姝唤来兰枝，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刚想禀报夫人。”兰枝小心翼翼地回她。
“老爷进府时神情不虞，又有小厮不小心冲撞了他，冷脸发了通好大的脾气，刚进了书房……”
容姝心下了然，沈书昀或许是在翰林院遇上了不顺心的事情。
这种事偶尔总会发生，但等她煮碗烫去慰问，他便没那般郁闷了。
那时，沈书昀通常会抱住她的腰，闷闷说道：“此时受气，也是为了我和姝儿的以后，这便都值得。”
想到这，容姝放下手里的东西，到小厨房做了碗莲子汤，端去了书房。
刚走近几步，她便听见明漪的娇嗔。
“呀！老爷！”
容姝瞬间顿住脚步。
书房的窗户没有关上，她鬼使神差地望去。
屋内，明漪也煮了碗羹汤，正搁在桌上。
而她本人被沈书昀抱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明漪很快“咯咯”地笑起来，双手搂上沈书昀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
而沈书昀追着明漪离开的脸，吻住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