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她看的方向也看了过去。
那方向坐着的是裴淮叙。
不过他此刻已经收回了眼神，没有再看姒锦。
“倒酒。”
景昭珩的命令声传来，隐隐藏着几分不悦。
姒锦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拿着酒壶为他斟酒。
俯下身时，听到他问：“你在看什么？”
就连语气中也暗藏汹涌。
狗皇帝，眼睛还挺尖。
高台之下，这么多的大臣和皇亲贵胄都都在，姒锦不能太招摇。
她一边倒酒一边回答：“回陛下，奴婢瞧着那位大人长得像奴婢家乡的哥哥，这才多看了两眼。”
不管是什么，先往亲情上乱扯。
这话说完，酒已经添满，她也站直了身子。
景昭珩冷声嗤笑。
哥哥？
裴淮叙像她哪门子的哥哥？
男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哪有什么像不像的？
难不成裴淮叙比别人多个鼻子，少个眼睛？
这宫婢若不是身上有这个香味。
他真该拧断她的脖子的。
姒锦不知道他心里在想这些。
不过，他总归是没有再多问，她也松了口气。
赏赐都已经准备好了。
今日的端午宫宴，景昭珩打算封赏文武百官。
赵忠端着圣旨出现，先宣读了封赏的圣旨，才开始按照名册一个一个的进行赏赐。
第一个受赏之人，毋庸置疑——
裴淮叙。
赵忠念了一大串给他的封赏，金银财宝，良田铺子统统都有。
不过，他毫无波澜。
似乎是对这些钱财没什么兴趣。
宣读后所有赏赐后，赵忠笑吟吟的说：“首辅大人，您还不谢恩？”
裴淮叙没理会他的话，而是直直地对上了景昭珩的眼眸，也未起身。
景昭珩不犯头疾的时候就是个正常人。
帝王的压迫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他也看向裴淮叙，没说话。
等他这个臣子先开口。
“陛下，比起这些钱财和良田，臣有一个更想要的东西，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赏赐给臣？”
裴淮叙的眼中甚至找不出一丝对皇权的畏惧。
他的态度是赤裸裸的没将景昭珩放在眼里。
殿中这么多人，一下子都变得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皆默默的看着二人。
在朝堂上时，两人的针锋相对也不少。
裴淮叙虽年纪不大，可却深深的扎根在朝堂之中，在前朝说他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就连景昭珩想要不牵扯其他利益动他，也很难。
景昭珩看着他，勾唇一笑：“首辅想要什么？”
姒锦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没想到重生后还有这么大的场面能让她看到。
今日倒也不算亏。
不过，如此看起来，权臣这边似乎不太好攻略。
裴淮叙的目光游离在殿中。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
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姒锦的身上。
姒锦正看着热闹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头顶有道幽幽的目光。
什么情况？
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而后，便听裴淮叙说：“陛下，臣府中伺候的一个婢子，前几日忽然暴毙身亡，如今臣的身边缺个婢子。”
“不知，陛下可愿将她赏给臣？”
他抬手轻指着姒锦的方向。
殿中气氛落针可闻，一时之间安静的可怕。
裴淮叙在宫宴之上突然向景昭珩求一个宫婢，只怕心思没那么简单。
姒锦也察觉到了。
暴君的宫中应当有裴淮叙的眼线？
她每晚到祈玄宫过夜，却和景昭珩什么也不做，这件事本就是有些奇怪。
裴淮叙如此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