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燧还在一旁悠闲的摇着扇子。
林烬斜睨了叶燧一眼，那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凝成实质，像看什么脏东西。
他一个字都懒得说，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带起一阵风。
林烬鄙夷的眼神让叶燧急得跳脚。
“铁柱兄，误会啊！那小子在城外就是个杀人越货的主，我这是替天行道！”
叶燧一脸正气凛然。
林烬懒得搭理，转身就走，下意识地摸了摸裤裆内侧——储物戒冰凉的触感还在，踏实。
“铁柱兄！你不厚道！”叶燧声音拔高，脸涨得通红
“这样，这里头的东西，五五开！咱俩一块替天行道，成了吧？”
林烬瞬间转身，笑容谄媚得能挤出蜜来：“叶兄，您这话就见外了嗷！您可是默默奉献的孤勇者，我林铁柱发誓，绝不外传您的‘丰功伟绩’！您这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品格，必须发扬光大！”
他苍蝇搓手般***，眼巴巴盯着叶燧的钱袋。
叶燧嘴角一抽，认命般将手中那个不起眼的钱袋倒转过来。
哗啦啦——
东西倾泻一地。
小山般的联邦纸币，全是百元银币大钞，目测不下百张。
更扎眼的是那十来张金灿灿的百元金币票，几个可怜的铜板滚落其间，显得格格不入。
此外还有不少压缩干粮、净水片、急救药品等探索墟界的必备物资，几件叠放整齐的备用衣物，甚至还有几件闪烁着微弱能量光泽的轻便内甲和护腕。
叶燧看着林烬那放光的眼睛，没好气道：“行了吧？孤勇者？”
两人迅速动手瓜分。
纸币、金币均分，物资各取所需。
默契地将那袋子连同里面的替身娃娃、通行证和身份令牌一并遗弃在枯枝败叶间。
只留下能花、能用的“干净货”。
分赃完毕，气氛总算缓和。
两人并肩踏入这片笼罩在灰暗天穹下的墟界森林。
空气粘稠阴冷，弥漫着腐朽的落叶和湿泥土混合的怪味。
参天古木扭曲虬结，树皮黝黑如铁，稀疏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厚重如盖的墨绿树冠，在地面投下变幻莫测的幽暗光斑。
死寂是主旋律，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兽类低吼打破沉寂。
“这鬼地方，阴气森森的。”
叶燧收起折扇，难得地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林烬没说话，右手始终虚按在腰间刀柄上，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惊鸿掠影的身法早已融入本能，气息收敛如顽石，仿佛随时能融入这片压抑的阴影之中。
“吼——呜——！”
一阵密集而充满威胁性的低嚎声，如同冰冷的潮水，毫无征兆地从前方一片林间空地涌来，瞬间打破了森林的沉寂。
那声音带着狼类特有的残忍与饥饿，此起彼伏，显然数量不少。
林烬和叶燧对视一眼，无需言语，身形同时压低，如同两道贴地疾行的幽影，无声无息地潜行至几块布满苔藓的巨大岩石后方。
空地中央，二十四头影嚎狼的身影清晰可见。
它们肩高近一米，灰黑色的皮毛如同凝固的阴影，在昏暗光线下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幽绿的狼眼在昏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凶光。
四头体型明显壮硕一圈的狼王各自占据一个方向，带领着各自的狼群，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慑性的呼噜声，獠牙毕露，涎水滴落。
它们似乎在争夺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四组，每组六头，一头狼王带领。”
（ps：大多数情况影嚎狼会在获取不到食物的时候短暂的多个族群抱团取暖，但是抱团取暖的狼群会在多个族群首领中推举出一位狼王，作为这个短暂集体的首领。）
林烬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目光飞快扫过狼群的分布。
“狼王约摸2境高阶，普通影嚎狼一阶巅峰到二阶低阶不等。数量太多，不能硬碰。”
叶燧折扇在掌心轻轻一点，嘴角勾起一丝狐狸般的笑意。
“数量？在空间面前，不过是纸糊的靶子。铁柱兄，你左我右，先拔掉它们爪牙如何？”
林烬眼中寒光一闪：“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两人如同蓄满力的强弓，猛地弹射而出！
“动手！”
叶燧的身影在冲出岩石掩护的瞬间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空气的褶皱。
他并未直接冲向狼群，而是右手并指如剑，在身前看似随意地一划！
“嗤啦！”
一道狭长、扭曲、无声无息的空间裂缝骤然出现在空地左侧那组狼群的正上方！
裂缝出现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恐怖吸力悍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那六头影嚎狼！
“嗷呜——！”
猝不及防的影嚎狼惊恐地嚎叫起来，四肢离地，被那空间裂缝产生的强大牵引力拉扯得东倒西歪，阵型瞬间崩溃
那头被针对的小群体的头狼更是首当其冲，庞大的身躯被扯得离地半尺，拼命挣扎，幽绿的狼眼中充满了惊骇。
就是现在！
左侧狼群被空间裂缝的吸力死死缠住、阵脚大乱的瞬间，林烬动了！
惊鸿掠影身法催动到极致！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灰影，快！快到撕裂空气！
目标直指那头被空间力量束缚得最狠的头狼！
“唰！”
腰间的精钢战刀出鞘，带起一溜冰冷的寒光。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将速度与精准演绎到极致的——抹！
刀锋如同毒蛇吐信，沿着一条最短、最致命的轨迹，精准无比地抹过那头狼王因惊骇而微微抬起的咽喉！
“噗！”
滚烫的狼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染红了灰暗的空气。
头狼眼中的凶光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连挣扎都来不及。
一击毙命！
林烬毫不停留，刀光在手中划出死亡的圆弧！滑步、错步、垫步！
他的身形在混乱的狼群中如同鬼魅般穿梭转折，每一次拧腰发力，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惊鸿掠影》追求极致速度与效率的冰冷美感。
“噗嗤！”“嗤啦！”
刀锋入肉的闷响连成一片！或是精准地刺入侧腹心脏，或是刁钻地抹开颈侧动脉，或是狠辣地削断后腿肌腱！
鲜血如同妖艳的红莲，在空地上朵朵绽开。狼嚎声瞬间变成了濒死的哀鸣。
三息！
仅仅三息时间！
被空间裂缝牵制住的六头影嚎狼，包括那头狼，已然全部毙命！
叶燧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刀法！”
他指尖微动，那道制造了绝杀契机的空间裂缝无声闭合。
而另外三组狼群，此刻才堪堪从同伴瞬间覆灭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嗷——呜——！！”
三只头狼同时发出暴怒到极点的长嚎！
剩下的十八头影嚎狼双眼瞬间赤红，被血腥彻底激发了凶性，如同黑色的潮水，带着撕裂一切的疯狂，从三个方向朝着林烬和叶燧猛扑而来！
裂魂爪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刺耳欲聋！
“剩下的，交给你了，叶兄！”
林烬身形一晃，惊鸿掠影身法再展，主动迎向右侧扑来包含2境高阶的头狼在内的七头影嚎狼，精钢战刀带起一片凛冽的刀光。
“放心！”
叶燧朗笑一声，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流动着淡淡的银辉。
面对正面和左侧扑来的11头凶狼，他身形不退反进，脚下步法玄妙无比，如同穿花蝴蝶，又似闲庭信步。
空间的力量在他周身隐晦地波动。
“定！”
叶燧折扇朝着左侧扑得最凶的两头影嚎狼遥遥一点。
那两头狼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前扑的势头骤然一滞！
“砰！”“砰！”
几乎同时，叶燧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正面那头冲在最前的狼王身侧，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扇点出，扇骨精准无比地敲在狼王脆弱的颈部！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那头头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栽倒，七窍流血，瞬间毙命！
扇面翻转，银辉流转，如同无形的壁障，轻松格开数道袭来的裂魂爪。
叶燧的身形在狼群中飘忽不定，每一次折扇点出，或敲碎喉骨，或刺穿眼窝，精准、优雅，又带着致命的效率。
空间的力量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时而制造滞涩区域限制狼群合围，时而扭曲身前的空间偏转致命的爪击。
另一边，林烬的战斗更为凶险直接。
他独自面对一头2境阶高阶的狼王和六头悍不畏死的影嚎狼围攻。
刀光如同惊鸿乍现，又如影随形！
“唰！”
一个滑步避开狼王的扑击，反手撩刀，刀锋自下而上，精准地捅入一头侧面偷袭的影嚎狼柔软的腹部！
“嗤啦！”
刀锋拔出，带出滚烫的肠子。
林烬看也不看，垫步拧身，险之又险地躲开另一头狼的裂魂爪，刀锋顺势抹过其颈侧！
狼王的裂魂爪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抓向林烬后心！
林烬仿佛背后长眼，一个瞬步前冲，不仅避开了致命一击，更拉近与另一头影嚎狼的距离，战刀如同***出洞，狠狠刺穿其心脏！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
惊鸿掠影的奥义在生死搏杀中飞速沉淀、融会贯通。
刀随身走，身随心动！
每一次转折都妙到毫巅，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
“喝！”
林烬眼中精光爆射，面对狼王最后的扑杀，他不退反进！
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旋滑入狼王身下，手中战刀由下而上，带着全身的力量和旋转的惯性，如同惊鸿一瞥的刀光，狠狠撩向狼王防御最薄弱的胸腹连接处！
“噗——！”
滚烫的狼血喷涌而出，浇了林烬半身！
狼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庞大的身躯轰然砸落在地，抽搐几下，再无声息。
最后几头普通影嚎狼，在失去狼王后，被林烬如砍瓜切菜般迅速解决。
当林烬收刀而立，微微喘息时，叶燧那边的战斗也早已结束。
十 一头影嚎狼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叶燧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白绢擦拭着扇骨上并不存在的血迹。
空地之上，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二十四具狼尸，宣告着这场遭遇战的残酷与高效。
“呼…”林烬长出一口气，甩了甩刀身上的血珠，看向叶燧，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叶燧折扇轻摇，指了指满地的狼尸，笑道：“战利品，铁柱兄，请吧。这可是你的‘劳务费’。”
林烬也不客气，立刻开始处理狼尸。
剥取皮毛，撬开头骨，动作麻利。
指尖触碰到每一具狼尸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奇异的暖流便悄然涌入体内，汇入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气血，修
着激战中微不足道的擦伤。
他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影嚎狼的血脉力量在体内悄然积蓄，只待合适的时机再行接收。
叶燧则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片阴森的森林，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并未动手帮忙处理材料，只是偶尔在林烬处理完一小堆时，随手一挥，那些价值不菲的皮毛和头骨便消失不见。
随后不久又随手一挥，材料就被分为两个等分的小堆头。
显然他的储物空间远比林烬的高级，使用也更方便，似乎还有些特殊的效果。
当最后一具狼尸处理完毕，天色已彻底暗沉下来。
森林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一些散发着惨绿色或幽蓝色微光的奇异苔藓和菌类，如同鬼火般点缀在树根和岩石上，更添几分诡异。
两人找到一处背靠巨大岩壁、相对干燥的凹地。
叶燧屈指一弹，几点火星落入早已准备好的枯枝堆，篝火“噼啪”一声燃起，橘***的火光跳跃着，驱散了小片黑暗和渗人的寒意。
围着篝火坐下，林烬拿出干硬的肉脯和面饼，默默啃着。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年轻却棱角分明的脸，上面还残留着未擦净的几点暗红血渍。
“铁柱兄！”
叶燧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火光在他含笑的眼中跳跃。
“现在狼也宰了，赃也分了，总该信我几分了吧？你…真是第九城区出来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真叫铁柱？”
林烬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叶燧。
对方那双狐狸眼里带着真诚的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名字是假的。”
林烬咽下食物，声音平静，林烬知道，自己藏不住的，还不如摊牌的干脆点。
“林烬。灰烬的烬。第九城区东边，最破那栋烂尾楼，住了八年。”
“林烬…好名字。”
叶燧点点头，若有所思。
“比铁柱强。烂尾楼…难怪。”
他似乎并不意外林烬的出身，话锋一转：“你怎么从城内出来了，你不应该是要在城内觉醒吗？我看你用的都是气血，没有墟力。”
林烬握着面饼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篝火的光芒将他低垂的脸庞映得半明半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跳跃的火焰，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阳光刺眼的清晨，看到那双锃亮皮鞋上的污迹，看到那张刻薄冷笑的脸，听到那如同冰锥刺入心脏的话语……
“……踩了某个世家子弟一脚，丢了名额。”
林烬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砂纸磨砺过的沙哑，言简意赅，却字字沉重。
“就这？！”
叶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和怒意。
“就为了一双破鞋？他算个什么东西！第九城的土皇帝吗？敢这么无法无天？！”
他“啪”地一声合上折扇，俊朗的脸上满是打抱不平的怒色。
“林兄，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告诉我那混蛋叫什么，小爷我这就传信回去，让人扒了那小子的皮给你出气！”
看着叶燧那义愤填膺、几乎要立刻跳起来去“替天行道”的模样，林烬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反而奇异地松了一丝。
他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却坚定的弧度
“叶兄，好意心领。但我的仇，我想自己报。用我自己的刀。”
他拍了拍腰间的刀柄，眼神在火光中锐利如刀锋，“亲手拿回来。”
叶燧定定地看着林烬眼中燃烧的火焰，那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深藏的骄傲，让他脸上的怒意渐渐平息，转而化作一丝复杂的欣赏。
他沉默片刻，重新展开折扇，轻轻摇动，恢复了那副慵懒贵公子的模样。
“好！”
叶燧朗声道，扇尖隔空点了点林烬。
“有志气！林烬兄，我叶燧交你这个朋友！等你他日刀锋直指李家，我必到场，为你擂鼓助威！”
他顿了顿，狐狸眼弯起。
“不过嘛…在此之前，林兄，你是不是该自罚一杯？”
林烬一愣。
只见叶燧变戏法般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个硕大的、油光发亮的烤全羊！
那羊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表皮烤得金黄酥脆，浓郁的肉香瞬间压过了血腥味和森林的腐朽气息，霸道地钻进林烬的鼻腔。
紧接着，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酒壶和两个碧玉杯。
林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恒温保鲜的储物空间？
寻常的储物装备只能放放干粮武器，放肉食蔬果进去，要不了两天就会***发臭。
“这…叶兄，你这储物空间…”
林烬难得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嘿嘿，一点小手段，不值一提。”
叶燧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熟练地用小刀片下几块最肥美的羊腿肉，上面还冒着热气，放在洗净的大叶子上递给林烬。
“尝尝，第一城区‘御膳坊’的手艺，保证让你舌头都吞下去！”
又给两只碧玉杯斟满了酒液。
那酒液色泽琥珀，粘稠挂杯，散发出浓郁醇厚的谷物香气，夹杂着奇异的果香和药香，仅仅闻上一口，就让人精神一振，腹中馋虫大动。
肉香、酒香、篝火的暖意，驱散了森林的阴寒。
两人撕扯着鲜嫩多汁的烤羊肉，推杯换盏。
“叶兄，你真是第一城区叶家的人？”
林烬灌下一口烈酒，那灼热的酒线顺着喉咙滚下，驱散了疲惫，也让他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顶级豪门的公子，跑到第六城区的圣骸城，还深入这危险的墟界？
叶燧啃着羊排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狐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立刻承认，只是晃了晃手中的碧玉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火光下荡漾。
“算是吧…也不完全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少有的飘忽。
“我确实从第一城区来，和叶家…有关系。但你说我是叶家的人？呵…”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叶家很大，大到容得下无数人，也小到…未必容得下某些‘路’。”
“路？”
林烬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嗯，路。”
叶燧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跳跃的篝火，看向未知的远方。
“一条…不能借家族势，只能靠自己去闯、去搏、去证明的路。一条…或许布满荆棘，或许通向绝壁，但必须自己走出来的路。”
他收回目光，看向林烬，笑容重新变得狡黠：“具体是什么路嘛…林兄，这可是我的小秘密，现在还不能说。等哪天我走通了，或者快走死了，再告诉你，如何？”
看着叶燧那副“你懂的”表情，林烬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话本里的桥段——九龙夺嫡的失败者？狸猫换太子的真少爷？被家族放逐的弃子？他看向叶燧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同情和探究。
“停！”叶燧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没憋好屁，没好气地打断。
“把你那乱七八糟的念头收一收！小爷我好得很！吃你的肉，喝你的酒！”
林烬讪讪一笑，举起酒杯：“行行行，叶兄的路，自己走！干！”
“干！”
玉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琥珀色的酒液入喉，比刚才更加灼热，带着一股奇异的暖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连精神都似乎振奋了几分。
这酒显然不是凡品。
话题打开，两人聊得愈发投机。
从圣骸城混乱的黑市交易，到“公路”上流传的凶险传说；从各自对刀法和空间之力的粗浅理解，到对这片未知墟界的猜测。
叶燧见识广博，言语风趣；林烬经历坎坷，观察敏锐。
两人都有在底层挣扎求生的经历，都有不愿为人道的秘密，都有对力量的渴望和对未来的野望。
篝火噼啪，肉香酒醇。
在这危机四伏的墟界森林深处，两个本该天差地别的少年，却因一场“替天行道”的闹剧和并肩杀狼的战斗，生出一种奇异的共鸣和惺惺相惜之感。
酒过三巡，玉壶渐空。
林烬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沉，身体暖洋洋的，看跳跃的篝火都带上了重影。
叶燧白皙的脸庞上也浮起两团红晕，狐狸眼更显迷离，摇着折扇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林兄…我跟你说…嗝…那李少爷…他***若…若斩之…我必…嗝…必为你摇旗…”
叶燧大着舌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烬努力睁大眼睛，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含糊地应着：“好…好…叶兄…够…够意思…”
他最后的意识，是叶燧那张带着傻笑、越来越模糊的脸，然后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歪倒下去，沉入了无梦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