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天，林雪公司年会。王翠花，我丈母娘，
大清早就把我踹醒。“死人啊？送小雪上班去！”她穿着真丝睡袍，保养得宜的脸绷着，
看我的眼神像看垃圾。我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电动车，载着林雪。
她环着我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觉到她小臂的温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我腰杆挺得笔直，破车被我蹬得快要散架。“快点！磨蹭什么！”林雪在后面催。
我猛一拧电门。破车嗷呜一声往前窜。林雪低呼，手臂瞬间收紧。风呼呼刮过耳朵。
她抱紧我了。公司楼下，我把车停稳。林雪刚下来，
一辆锃亮的黑色奥迪Q5就贴着我车头刹住。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油头粉面的脸。徐向东。
林家给林雪物色的“下家”。“小雪，这谁啊？”徐向东下车，故作潇洒地甩上车门，
斜眼瞥我。“赵磊。”林雪声音淡淡的。“哦——”徐向东拖长了调子，一脸恍然，
“那个吃软饭的废物啊？”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想往林雪肩上披。“路上冷吧？披上。
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他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鞋盒。打开。一双镶满水钻的高跟鞋。
灯光下晃得人眼花。水晶之恋。不过是假的。针脚粗，水钻切割得也糙。“小雪，
我知道你喜欢这鞋，”徐向东一脸深情，“真品太难搞了。这双我花了三十万仿的，
你先穿着。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弄双真的给你！”林雪没接，眼神复杂。“不用了。
真品去年拍卖到三千万。这双仿的...挺好看了。”徐向东表情僵住。三千万？
他全身家当也就这个数。我心里那点邪火猛地窜起来。一步上前，夺过鞋盒。“砰！
”那双假水晶之恋被我直接摔在地上！“我老婆的东西，轮不到你送。
”我一把抓住林雪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公司大门走。她的手很凉，很软。“赵磊！
**疯了？！”徐向东在后面咆哮。我头也没回。“第一，林雪是我老婆。”“第二，
我老婆冷了，有我衣服。”我脱下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反手扔在徐向东脸上。
“第三，我老婆喜欢的东西，我来送。她这么漂亮，**赝品。”我停下，回头，
盯着徐向东那张扭曲的脸。“今晚，我就把正品的水晶之恋，给我老婆穿上。
”徐向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的！装什么大瓣蒜！”他气疯了，
一脚狠狠踹在我的电动车上！“就你这骑破电驴的穷酸样！哪来的脸**？！
”破车应声倒地，车筐瘪了，后视镜碎了。我心疼得抽了一下。那破车跟了我三年。
林雪用力甩开我的手，眼神像刀子。“赵磊！你知不知道徐向东背后是谁？是岳家！
我公司等着他投资救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进了公司。
我扶起我的破车，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三年的号码。“喂。我是赵磊。家族的事，
我可以帮。”电话那头呼吸明显一滞。“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今天之内，
送一双真的水晶之恋到我老婆林雪手上。”“第二，徐向东，
我不想再看到他名下有任何东西。”---晚上，林家年会。富丽堂皇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林家亲戚个个穿金戴银。我身上那件五十块的地摊货T恤，像个异类。
刚坐下，柳志远那张惹人厌的脸就凑了过来。林雪的堂哥，林家老太太的心头肉。“哎呦喂！
这不是我们林家的好女婿，赵磊嘛！”他声音拔得老高，生怕别人听不见。
他扯着自己西装袖子，在我面前晃。“看看你这身，地摊货吧？十块钱一件？
”我抬眼：“十九。”“哈哈哈！”周围哄笑一片。柳志远更得意了，
指着自己那身亮闪闪的银灰色西装。“知道这什么牌子吗？杰尼亚定制！七十万！”“小雪，
你老公但凡有点出息，你也不至于穿这身千把块的破烂来年会吧？丢份儿！
”林雪的脸瞬间涨红，手指捏紧了酒杯。我站起身，走到柳志远面前，
伸手在他西装口袋边缘捻了一下。“**干什么？！”柳志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意大利，弗兰齐斯科·马丁的设计。”我声音不大，但周围瞬间安静不少。
“全球唯一的一件真品，在意大利服装博物馆里躺着。”“你这件，
”我捏着他口袋边一根没剪干净的线头，轻轻一扯，“高仿。顶多二百块。”“右边口袋，
线头都没剪干净。”柳志远的脸唰地白了。我笑了笑，目光扫过他那身浮夸的西装。
“这设计的灵感，来自马丁破产后抑郁自杀的父亲。主题是‘扭曲的世界’。”“柳志远，
”我盯着他发青的脸，“你今天穿着这身‘扭曲’来参加家族年会，
是巴不得林家也破产吗？”死寂。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僵在我和柳志远身上。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雪脚上。那双真正的水晶之恋，不知何时已经穿在她脚上。
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流淌着星河般的光。“还有，”我抬手指向林雪，
“我老婆对衣服不挑。但对鞋，很挑。”“她脚上这双，才是真的水晶之恋。”“三千万。
”“哗——！”整个宴会厅炸了锅！“天！真是水晶之恋！”“太美了！林雪好福气啊！
”“三千万的鞋！赵磊送的？”女人们的惊呼和羡慕快把屋顶掀翻。林雪站在那里，
脚趾在奢华的高跟鞋里微微蜷缩，第一次，用那种复杂的、带着点惊愕的眼神看我。
“你放屁！”柳志远恼羞成怒，指着我鼻子跳脚。“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辣的疼。丈母娘王翠花站在我面前，胸口起伏，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恨不得戳穿我脑门。“赵磊！你在这***什么？！给志远道歉！
”她尖利的嗓音刺破喧嚣。“妈！”林雪下意识地拉了她一下。我捂着脸，
看着林雪那只拉住她妈的手。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为我说话。虽然很微弱。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转身就走。身后是王翠花不依不饶的尖骂。“废物东西！
给我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