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向景川回了书房。
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外面的夜景。
他做了这些事，心里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越来越堵，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外面的高楼灯塔还与平时一样，照在他身上增添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想到孟情絮今天的表情和反应，他握紧了拳头。
不能心软，他就是要折磨她。
纠缠到死。
两天后，傍晚。
孟情絮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一下午，准备了一桌子菜。
她几乎没有下过厨，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她和向景川结婚的第一百天。
多讽刺啊。
明明是外人眼中的“纯恨夫妻”，她却还固执地记着这种日子。
之前他们约定好了，在结婚一百天纪念这天，她要亲自下厨做一大桌子菜，好好度过这一天。
孟情絮不想毁约。
她说过的话，怎么样都会做到。
砂锅里炖着汤，这是她照着食谱一步步做的，中途好几次烫到了手指。
这顿饭。
是应约，也是告别。
孟情絮把饭菜摆好，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是她早上发给向景川的消息：
【今晚七点，回家吃饭吧，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答应过要做顿饭给你吃的。】
隔了十分钟，他回复了一个字：
【行】
就一个字，连多一个标点符号都吝啬。
孟情絮低头，鬓边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下来。
她安静地等他。
提前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还放在书房长桌的抽屉里，到时间她就会彻底离开。
佣人管家都被放了假，整个别墅只有她一个人。
孟情絮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向景川回家。
七点十分，他没回来。
七点半，菜和汤都凉了。
八点整，她的手机终于响了一声。
却是宋青雪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向景川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精致的甜点，而宋青雪笑意盈盈地靠在他肩上，配文：【突然不舒服，还好有人愿意陪着我~】
孟情絮盯着屏幕，指尖下意识地收紧。
不回家原来是去了别人那里。
亏她还真以为他们能平静地坐着吃顿饭。
从纯爱变成纯恨，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孟情絮以为即使他恨她，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羁绊的，总归不至于连说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是她错了。
眼前的菜还没凉透，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翅放入嘴里，嚼了几下吃下去，却尝不出原有的滋味。
以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哪怕只是恋爱一个月纪念日，向景川都会提前订好餐厅，买好她喜欢的花，甚至会在她家门口等上一小时，就为了第一时间见到她。
他会把她抱起来转圈。
会红着脸在她耳边说，“絮絮，我好喜欢你。”
而现在，连敷衍她一顿饭的时间都不肯给。
是啊，他们之间只剩以前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
向景川发来一条消息：【临时有事，不回去了。】
孟情絮看着这行字，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泪。
她慢慢站起身，把凉透的汤倒进垃圾桶，自己坐回凳子上静静地盯着桌面，一阵凉意席卷全身。
她本来想告诉他的。
告诉他，她要出国了，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可现在，她连说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
孟情絮向外面望去，表情没有太多浮动，只是盯着花园里的玫瑰，心里不是滋味。
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以为，至少在这一天，他们能平和地谈一下。
哪怕平静是装出来的。
可原来，连这点奢望都是多余的。
小说《风吹幡动心不动》 4 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