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肢瞬间僵硬，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
书房里，光线昏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苏语的脸上，明明灭灭。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然后，她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嘴角微微勾起，像一朵在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美丽，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傅斯年，”她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我想象中的沙哑或干涩，而是……清脆，悦耳，像山谷里的黄鹂。
只是，语调平直，没有任何感情。
她不是哑巴！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震惊地看着她，连伪装都忘了。
“很惊讶？”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惊讶我不是哑...--＞＞巴，还是惊讶我……知道是你？”
她在我面前蹲下，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
她的动作很温柔，眼神却冰冷刺骨。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说，“你现在，不过是一只猫。”
“一只……只能任我摆布的，宠物。”
我被她话语里的轻蔑和掌控感，**得几乎要发疯。
我想扑上去，咬断她纤细的脖子。
但我不能。
我现在，只是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布偶猫。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苏语自顾自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的颤抖。
“等你死。”
“等你，把这个肮脏的世界，还给我。”
她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叫“还给她”？
我看着她陌生的脸，感觉自己像个闯入了别人故事的傻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门**。
苏语脸上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她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客厅里，站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林婉柔。
我名义上的“白月光”，那个在我所有朋友眼中，善良、温柔、完美的解语花。
“苏**，”林婉柔看到苏语，脸上立刻堆起了温婉的笑容，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听说斯年的事了，真是太突然了。还有遗嘱的事……真是委屈你了，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她说着，就想去拉苏语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苏语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她拿出写字板：【林**有事？】
“哦，是这样的。”林婉柔从爱马仕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斯年生前和我一起合作的一个慈善基金项目，现在他不在了，我想，这个项目，应该由你来接手，也算是……完成他的遗愿。”
我看着那份文件，冷笑起来。
什么慈善基金，那不过是她用来洗钱的空壳公司。
我生前，就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收网。
没想到，我刚死，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烂摊子，甩给苏语。
苏语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在写字板上写道：【好。】
林婉柔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苏**你和斯年一样，都是善良的人。”
她说着，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准备喝。
我不能让苏语掉进这个陷阱。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悄悄地绕到林婉柔的身后，在她抬起手的那一瞬间，猛地窜了出去，用头撞向了她的手肘。
“啊！”
林婉柔一声尖叫，整杯滚烫的咖啡，全都泼在了她那件价值六位数的白色香奈儿套装上。
“我的衣服！”她心疼得脸都扭曲了。
“对不起，对不起！”苏语连忙拿出纸巾，想要帮她擦拭，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歉意。
“滚开！”
林婉柔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苏语。
那一下，力气极大。
苏语瘦弱的身体，像一片树叶，被狠狠地推倒在地，头撞在了茶几的尖角上，“砰”的一声闷响。
我看到，一丝鲜血，从她的额角，流了下来。
林婉柔也愣住了。
她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失态到这种地步。
她立刻换上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蹲下身，想去扶苏语。
“对不起，苏语，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着急了。你没事吧？”
苏语没有说话，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林婉柔。
她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让林婉柔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就在这时，苏语忽然笑了。
她指了指客厅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盆栽。
然后，又指了指林婉柔。
林婉柔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个盆栽里，藏着一个***头。
红色的指示灯，正在一闪一闪。
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录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