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霄云一号工作的第五年，宋思月被抓进了警局，
三天后，她在询问室见到了五年没见的顾靳州。
……
“宋小姐，我是来保释你的律师，顾靳州。”
宋思月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一身熨帖笔挺的基顿手工西装，胸前别着一支奥罗拉钻石钢笔。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来。
冷静、专业。
“小叔。”宋思月愣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烟熏妆被白炽灯的高温融化了一半，廉价的化妆品顺着脸颊往下流。
劣质渔网袜不知何时勾破了几个大洞，光着的脚上全是细小的伤口。
一瞬间，她感到强烈的无地自容。
因为这声颤抖的“小叔”，顾靳州看向了宋思月斑驳不堪的脸。
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按照规定，我需要确认一遍你的基本信息。”
“你的姓名、出生地以及身份证号是？”
宋思月喉头发涩：“小叔，你不是都知道吗？”
顾靳州的目光毫无温度，纠正。
“宋小姐，在这里只有律师和委托人，请称呼我为‘顾律师’。”
宋思月脸色骤然苍白。
而顾靳州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向她。
“开始前，需要你签署一些必须的委托文件。”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上需要签字的地方，公事公办道。
“确认无误后签字。”
宋思月接过那支沉甸甸的、价值不菲的钢笔，感觉手都在抖。
她潦草地签下名字，几乎不敢抬头看顾靳州。
顾靳州收回文件，翻开宋思月三天前的笔录和过往档案。
“宋思月，记录显示，你22岁第一次和男人交易在霄云一号被拘留，截止到目前，这已经是第四次因为类似行为被警方传唤。”
“由于你有前科，案件性质恶劣，你可能要面临15日或者更高的处罚。”
顾靳州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一下下刮着宋思月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她垂下眼，手指攥得泛白。
“顾律师，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审判我的？”
闻言，顾靳州合上档案，语气依旧冰冷。
“把取保候审保证书签了，我执行程序，保释你出去。”
“就当我这个小叔最后帮你一次。”
宋思月看着顾靳州毫无波澜的脸，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卑。
好似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处于下风，永远这么狼狈。
她再一次在空白处签下名字。
然后，看着顾靳州干脆利落地起身，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
逼仄的询问室里瞬间只剩下宋思月一人。
半个小时后，女警推门进来，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手铐。
“近期不要离开京海，手机保持畅通。”
宋思月浑浑噩噩点头，跟着顾靳州走出了走出询问室。
来到外面，看到顾靳州的背影，她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
那天是11月7日。
宋思月得知顾靳州在悉尼处理一桩跨国诉讼。
她追了过去，给他发消息。
【小叔，我有事找你，我们能见一面吗？】
顾靳州回复：【好。】
宋思月连忙又发去一条：【那我在麦克道格尔街等你。】
可她等了他六个小时，从天光正好等到日暮西斜。
却看到顾靳州和一个女同事相谈甚欢的背影。
那个女同事穿着剪裁得体的驼色风衣，明显的男士围巾遮住大半张脸。
而一向清冷的顾靳州微微笑着摘去她长发上的蓝花楹。
那一刻，宋思月落荒而逃。
回国的飞机即将起飞时，宋思月才收到顾靳州的信息。
【我到了，你在哪？】
宋思月没有回复，删除了顾靳州的对话框。
之后的五年，她和他没有再见过面。
直到今天……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宋思月的回忆。
“靳州，怎么现在才出来？妈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宋思月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亲密地挽住顾靳州的胳膊，仰头笑着。
而顾靳州丝毫没有抗拒她的接触。
或许是感觉到宋思月的视线，那个女人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宋思月怔住了。
那竟然是自己消失了五年的亲姐姐——宋念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