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我刚走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
好几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探究，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到自己工位。
刚坐下，邻座的同事李姐就凑过来，压低声音：“苏姐，你听说了吗？”
我挑眉：“听说什么？”
她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昨天下午，不知道谁在茶水间说，你……你跟沈哥吵架，还说你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心里冷笑。
林翘的动作倒是快。
昨天刚在大厅跟行政部的人说，今天就传遍整个部门了。
“哦？谁说的？”我装作惊讶的样子。
李姐摇摇头：“不知道，就说是听来的。苏姐你别往心里去，这种八卦，当不得真。”
我笑了笑：“我知道，谢了李姐。”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我打开电脑，屏幕亮起。
右下角弹出一个群消息提示。
是部门的小群，平时用来发通知、聊工作的。
有人发了条消息：“唉，现在赚钱真难，听说有人光鲜亮丽的，背地里房租都快交不起了，真不容易。”
下面立刻有人接话：“谁啊？这么惨？”
“别问了，看破不说破。”
“我还听说，她好像跟沈哥关系不太好，总吵架呢。”
“真的假的？沈哥对她不是挺好的吗？”
我看着这些消息，手指放在键盘上，没动。
这些人，昨天还跟我有说有笑，今天就因为几句没头没尾的八卦，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盲目从众？
还是说，他们本来就乐于看到别人的“不堪”？
人性这东西，真是经不住琢磨。
“苏姐，沈哥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门口传来林翘的声音。
她端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标准的实习生微笑，眼神却往我电脑屏幕上瞟了一眼。
看到那些消息，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快得像错觉。
我关掉聊天窗口，起身：“知道了。”
经过她身边时，她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文件夹掉在了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去捡，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委屈，“苏姐，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我没理她，径直往沈砚的办公室走。
身后传来她跟同事道歉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推开门。
沈砚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知道了。”
“我已经跟人事说了，”他语气带着火气，“这个林翘，不能留在我们部门了，让她尽快调走。”
“别急，”我摆摆手，“现在调走，反而显得我们心虚。她就是想让我们不痛快，我们偏不如她意。”
沈砚看着我：“那你想怎么办？就这么让她造谣？”
“当然不是，”我笑了笑，“我昨天让张姐把她的资料发我了，也让她把宿舍申请停了。她不是说自己经济压力大吗？那我就‘帮’她一把，让她体会体会，什么叫真的经济压力。”
沈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
“她申请员工宿舍，肯定是因为租不起房，”我端起他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现在宿舍申请停了，她要么自己找房，要么就得回老家。以她刚毕业的工资，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找房，可不是件容易事。”
沈砚皱眉：“这样会不会太……”
“太什么？”我打断他，“对付这种人，不用客气。她能背后造谣我，就该想到有后果。”
他沉默了几秒，点头：“好，听你的。但你别自己出面，我让张姐去办。”
“不用，”我摇头，“这事我自己来。我要让她知道，是谁让她没地方住的。”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沈哥，苏姐，我把刚才掉地上的文件捡过来了。”是林翘的声音。
沈砚看了我一眼，扬声道：“进来。”
林翘推开门，手里拿着整理好的文件，低着头走过来，把文件放在沈砚桌上：“沈哥，文件都齐了。”
她没看我，转身想走。
“林翘，”我开口叫住她。
她身体僵了一下，转身，脸上带着疑惑：“苏姐，有事吗？”
“你的员工宿舍申请，”我看着她，语气平淡，“我让行政部停了。”
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很大：“为什么？苏姐，我申请资料都齐了呀，而且我确实需要宿舍……”
“因为从下周开始，员工宿舍归我分管，”我打断她，“我看了你的资料，觉得你暂时不符合入住条件。”
“不符合？怎么会不符合？”她急了，声音都提高了些，“我是外地来的，刚毕业，没地方住，这明明符合条件的！”
“哦？是吗？”我笑了笑，“我怎么听说，你昨天还跟同事说，我房租都快交不起了？连我这种‘交不起房租’的人都没申请宿舍，你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怎么就非得住宿舍不可？”
她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眼神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
“或许，你经济条件其实没那么差？”我继续说，“毕竟，能关心别人的房租问题，总得自己先顾好自己吧？”
她咬着唇，眼眶有点红：“苏姐，我不是故意说你的，我就是……就是听别人说的，随口提了一句……”
“随口提一句，就能让整个部门都知道我‘交不起房租’？”我挑眉，“林翘，职场不是你造谣生事的地方。想留下来，就好好工作，少管别人的闲事。”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在哭。
沈砚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知道他心软，但这种时候，不能心软。
“出去吧，”我挥挥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林翘没动，过了几秒，才小声说了句“知道了”，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
沈砚看着我：“会不会太直接了？她毕竟还是个学生。”
“学生也该懂规矩，”**在椅背上，“她既然敢做，就该敢当。”
他叹了口气，没再反驳。
下午，部门里的八卦声小了点。
大概是林翘被我敲打了，没再乱说话。
但还是有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李姐又凑过来：“苏姐，听说你把林翘的宿舍申请给拒了？”
我点头：“嗯，以后宿舍归我管，得按规矩来。”
“她刚才在茶水间哭了，”李姐压低声音，“说你针对她，还说……说你是因为她跟沈哥走得近，故意报复她。”
我笑了。
真是会倒打一耙。
“随她怎么说，”我拿起桌上的文件，“清者自清。”
李姐摇摇头：“唉，这小姑娘，心思太重了。苏姐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心里暖了暖：“谢了李姐。”
下班的时候，我刚走出电梯，就看见林翘站在大厅门口，好像在等我。
她看到我，走了过来，脸上没了上午的委屈，反而带着点冷意：“苏姐，我们谈谈。”
我挑眉：“没什么好谈的。”
“苏姐，你何必呢？”她看着我，“我知道你看不惯**近沈哥，但我对他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前辈，想多请教点问题。你至于因为这个，就断了我的住处吗？”
“我断你住处，是因为你不符合条件，”我看着她的眼睛，“跟沈砚没关系。还有，别总说‘请教问题’，你那些小动作，谁都看得出来。”
她脸色变了变：“我做什么小动作了？苏姐你不能凭空污蔑人！”
“我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跟她废话，“我要走了，别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