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之痛云京市CBD，下午三点。我站在“奇点创想”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
几辆黑色的迈***停成一排。车头正对着大厦的旋转门。像一排黑色的巨兽，安静地卧着。
周围聚拢了很多人。他们举着手机，对着车队拍摄。窃窃私语。我的助理林薇敲门进来，
声音有点急。“乔总，楼下不知道是谁，把路都堵了。我们发布会的投资人快到了，
这……”我没回头。“知道了。”我说。我当然知道是谁。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夹，
转身走出办公室。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公司里很安静，
所有员工都挤在窗边，对着楼下指指点点。我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电梯门倒映出我的脸。
妆容精致，眼神平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心在出汗。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
我走出大楼。身上是一套简单的职业西装。手里拿着发布会的最终流程文件。我停下脚步。
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最前方那辆车的车门上。车门开了。先下来的是一只脚。
穿着一双小小的、印着恐龙图案的运动鞋。然后是一个小男孩。他背着一个卡通太空人书包，
熟练地滑下车座。我的儿子，乔星燃。他跑到车后门，踮起脚，熟练地拉开车门。
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他很高。黑色的手工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他只是站在那里，周围吵嚷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五年了。他一点没变。或者说，
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我看着那个男人。手里的文件夹边缘，被我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乔星燃牵起男人的手，小小的手被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他穿过人群，
径直走到我面前。他仰起头，看着我，声音清脆又响亮。“乔伊宁女士，
我给你找来了一个投资人，他叫封夜辞。”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看着封夜辞。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悔恨？愤怒？还是思念？
我宁愿是愤怒。他什么话也没说。他身后的助理上前一步，是个我不认识的年轻人。
他戴着金边眼镜，表情一丝不苟。他递给我一份文件。“乔总，这是我们封总的意思。
”我低头看去。文件是烫手的。封皮上印着几个字。《股权收购协议》。我的血一下子凉了。
我猛地抬头，盯着封夜辞。“你什么意思？”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比五年前更低沉，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字面意思。”他说。“奇点创想A轮融资，天穹集团领投。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老板。”2 股权风波我是你的老板。这六个字，
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周围人群的嗡嗡声，手机的快门声，都变得很遥远。
我看着封夜辞。他凭什么？五年前，他让我滚。五年后，他用一份合同就想买下我的人生？
我冷笑一声。“封总？好大的手笔。”我的声音很稳，没有一丝颤抖。“只是，
你是不是忘了问我这个创始人，愿不愿意接受你的投资？”他身后的助理，
那个叫秦泽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乔总，我们是通过正规渠道，
从您公司的几位天使投资人手中收购的股份。加上本次领投的份额，
天穹集团目前持有奇点创想51%的股权，拥有绝对控股权。这一切，合法合规。
”合法合规。我的心沉了下去。那几个天使投资人，都是我创业初期的朋友。他们缺钱了？
还是封夜辞给的价钱，让他们无法拒绝？我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乔星燃看看我，
又看看封夜辞。他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妈咪，你不高兴吗？”他小声问。我深吸一口气，
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下来。“星燃，这是大人的事。你先跟阿姨上去好不好？
”我看向我的助理林薇。林薇立刻会意，走过来想牵乔星燃的手。“小燃，
我们先上楼喝果汁。”乔星燃却躲开了。他固执地牵着封夜辞的手，摇了摇头。
“我要跟爹地在一起。”爹地。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封夜辞的目光落在乔星燃的脸上，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似乎有了一丝暖意。他弯下腰，
对乔星燃说：“你先上去，我跟妈咪谈点事情。”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乔星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但是你们不许吵架。”林薇带着乔星燃进了大楼。人群依旧没有散去。我站直身体，
重新对上封夜辞的视线。“封夜辞，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我是来工作的。
”他淡淡地说，“乔总，我们是不是该上去，开个会，让你的员工们，认识一下新老板？
”他刻意加重了“新老板”三个字。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五年的时间，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和他并肩而立。可现实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他还是那个封夜辞。云京市的天。他想做什么，没有人能拦得住。我转身，走向旋转门。
“如你所愿，封总。”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欢迎视察我的公司。”擦肩而过的时候，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我们的公司。
”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熟悉的味道。我脚步一顿，没有停留，快步走了进去。身后，
是他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却步步紧逼。像五年前那个雨夜一样。我逃，他追。只是这一次，
我好像无路可逃。3 新官上任公司大会议室。气氛压抑得像要下暴雨。
所有部门的主管都到齐了，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两侧。我坐在主位。我的左手边，是封夜辞。
他一言不发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神经上。
乔星燃被林薇带到了我的办公室，给了他一个平板电脑，小家伙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清了清嗓子。“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好奇。“这位是天穹集团的董事长，封夜辞，封总。
从今天起，天穹集团将正式控股我们奇点创想，封总也将担任公司的新董事长。”话音落下，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针落可闻。我的合伙人，也是公司的CTO，陆思诚，
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是个技术宅，性格直率。“乔伊宁，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公司的股权……”我抬手，打断了他。“具体事宜，会后我会跟你解释。
”我的目光转向封夜辞。“封总，你要不要说两句？”封夜辞的目光从一份公司资料上抬起，
扫视全场。他的气场太强了。即使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眼神，
就让在座所有身经百战的主管们坐直了身体。“我说三点。”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第一，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推翻什么。
奇点创想的核心团队和业务方向，保持不变。乔伊宁，依旧是公司的CEO。
”他说出我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顿了一下。“第二，我需要看到回报。
天穹集团的投资不是慈善。我需要看到更清晰的盈利模式，和更快的市场扩张速度。
具体的计划，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所有主管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第三。”封夜辞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
“从明天开始，CEO需要每天向我当面汇报工作进展。散会。”他说完，站起身，
理了理西装的下摆，径直走出了会议室。他的助理秦泽跟了上去。会议室的门关上，
压抑的空气才终于有了一丝流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封夜辞？气场也太强了吧？
”“他怎么会突然收购我们公司？一点风声都没有。”“乔总，这……”所有人都在看我。
我感到一阵疲惫。“没什么。就像封总说的，大家正常工作。”我站起身，“陆思诚，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回到办公室。乔星燃正戴着一副小耳机，
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他太专注了，甚至没发现我进来。
陆思诚跟着我走进来，关上了门。“伊宁，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夜辞……他是不是就是……”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我点了点头。“是他。
”陆思诚倒吸一口凉气，一**坐在沙发上。“他这是来抢儿子了？”“比那更糟。”我说，
“他是来抢公司的。”“他怎么能这样？我们辛辛苦苦……”“思诚。”我打断他，
“商场就是这样。他合法合规，我们没有办法。”陆思诚沉默了。他是我大学同学，
也是我最信任的伙伴。五年来，我们一起把奇点创想从一个几人的小作坊，做到了行业黑马。
他知道我所有的过去。“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
封夜辞的车队还没有离开。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说。
“他想当老板，我就让他看看，我这个CEO，不是那么好管的。”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场硬仗，才刚刚开始。4 真相大白回到家，公寓里一片安静。
我给乔星燃洗了澡，把他塞进他的小恐龙睡衣里。他抱着一个奥特曼玩偶，坐在床上，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坐在床边，帮他擦头发。“乔星燃。”我开口，声音很平静。
“到。”他立刻坐直了身体。“今天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他低下头，
玩着自己的手指。“妈咪，你生气了？”“我没有生气。”我说，“我只是想知道，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又是怎么联系上他的？”我一直很小心。为了不让封家人找到我们，
我换了城市，换了身份，切断了和过去所有的联系。乔星燃抬起头。他的眼神，
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妈咪，我三岁的时候，就通过你的旧手机，
恢复了所有的通讯录和照片。”我的心一沉。“我四岁的时候，
黑进了云京市的人口信息数据库，通过基因序列比对，找到了他。”我手里的毛巾，
掉在了地上。“我查了他所有的资料。天穹集团，身家千亿，未婚。符合做我爹地的标准。
”他说得一本正经。“所以，半年前，我用匿名邮件的方式，给他发了一份我的资料，
还有一张我们的合照。”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乔星燃！
”我第一次对他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你……”“妈咪，
你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公司。”他打断了我。他的眼神里没有孩童的稚气，
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和笃定。“我们的核心技术‘情感交互算法’进入了瓶颈期，
需要海量的数据投喂和更强的算力支持。我们没钱了。A轮融资谈了三个月，
没有一家敢投我们，因为我们的技术太超前，也因为我们动了行业巨头的蛋糕。”这些话，
从一个五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荒谬。可我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是唯一能帮助我们的人。”乔星燃继续说，“他是天穹集团的掌权人，
拥有全球最大的数据中心。而且，他是我爹地，他不会害我们。”不会害我们？
我心里一阵苦笑。“星燃，大人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他……”“我知道。
”他又一次打断我，“我知道你们五年前的事。我也查了。那份所谓的联姻协议，是假的。
是封家老爷子，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为了逼你离开，伪造的。”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伪造的？怎么可能？当年，我亲眼看到了那份协议，上面有封夜辞的亲笔签名。
“你看到的签名，是AI模仿笔迹。”乔星燃从他的小书包里拿出他的平板电脑，
调出一份文件，“我找到了当年伪造文件的公司，这是他们的内部记录。真正的联姻对象，
是封老爷子世交的孙女，但封夜辞根本没见过她，也从没同意过。”我看着屏幕上的证据，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眼睛。五年的恨。五年的怨。原来，只是一个谎言？
我的身体开始发冷，止不住地颤抖。乔星燃爬过来，用他的小手抱住我。“妈咪，别怕。
”他的声音软软的。“爹地找了你五年。他一直在找你。”“我帮他找到了你。剩下的路，
要他自己走了。”“不过我友情提示过他，我妈咪公司的防火墙，比他天穹集团的还难攻破。
”我抱着他小小的身体，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被命运玩弄的荒谬感。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我这五年的坚持，
又算什么？一个笑话吗？5 晨光对峙第二天早上，我准时出现在公司。
员工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探究和同情。一夜之间，我从一个说一不二的创始人，
变成了需要向“前男友”汇报工作的下属。这个八卦，足够他们消化一个月了。
我目不斜视地走进办公室。林薇已经泡好了咖啡。“乔总，封总还没来。”她小声说。“嗯。
”我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八点五十五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秦泽走了进来。“乔总，
封总到了。他让您现在过去一趟，带着您昨天说的计划书。”我合上电脑。“知道了。
”我拿起昨晚熬夜做好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原本是我的。
公司扩张的时候，我特意选了这间最大、采光最好的房间。现在，它换了主人。我敲了敲门。
“进。”是封夜辞的声音。我推门进去。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听到我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少了几分昨天的压迫感，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可我知道，这只是假象。“封总，
这是你要的计划书。”我把文件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他没有立刻去看，而是走到桌边，
拿起一个相框。相框里，是我和乔星燃在海边的合影。那是去年他生日，
我特意带他去度假拍的。照片上的我，笑得很开心。这个相框，我昨天走的时候忘了收。
“他叫乔星燃？”他问，手指轻轻摩挲着相框的边缘。“是。”“星星的星，燃烧的燃？
”“是。”“很好听。”他放下相框，目光转向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我听出了里面的重量。我迎上他的视线。“告诉你有用吗？
封总，五年前，在你和我、还有你的家族之间，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
”尽管乔星燃说那一切都是伪造的，可在我亲眼看到证据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封夜辞的眼神暗了下去。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了那份计划书。“工作时间，我们只谈工作。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冰冷。“乔CEO，开始你的汇报吧。”他翻开计划书的第一页，
目光专注而锐利。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公是公，私是私。也好。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好的，封董。关于奇点创想未来的市场扩张计划，
我的想法是……”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我们之间，投下一道明亮却又界限分明的光影。
就像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上下级，是投资人与创始人。是我们之间，隔着五年光阴，
还有一个孩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6 技术伦理每天早上九点半，
准时向封夜辞汇报工作，成了我的新日常。他是一个要求极其严苛的上司。
我的任何一份报告，他都能在三分钟内找出里面的逻辑漏洞和数据缺陷。
“这个用户增长预测过于乐观，市场竞品分析不够深入，重做。”“成本核算太粗糙，
我要看到具体的每一项开支明细。”“这个推广方案没有新意，我不希望天穹投出的钱，
只换来这种平庸的东西。”他说话总是很直接，不留任何情面。
公司的几个主管被他骂哭了好几次。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是故意针对我。但渐渐地，
我发现他对我，已经是所有人里最“客气”的了。他只是在用天穹集团的标准，
来要求奇点创想。我不得不承认，在他的高压之下，整个公司的效率和专业度，
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我们就像一辆被装上了超级引擎的跑车，
被迫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速度，向前飞驰。这天下午，我拿着修改了三遍的财务报表，
再次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放着吧。”我把报表放在桌上，
没有立刻离开。“封总，关于‘α计划’，我有不同的看法。”“α计划”，
是封夜辞入主公司后，提出的第一个重大项目。
他想把我们的“情感交互算法”植入到天穹集团旗下一款用户过亿的社交软件中，
进行更大规模的商业化应用。这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但我有我的顾虑。“说。
”他言简意赅。“我们的算法，还处在学习和优化的阶段。它像一个孩子，
过早地把它推向如此庞大的用户市场，可能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数据污染，
或者被恶意诱导，产生错误的价值观。”我看着他。“技术，是需要有温度和底线的。
”封夜辞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乔伊宁，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生意？”“我不是在教你。我是在提醒你，封总。”我说。“奇点创想，
是我一手做起来的。它的核心价值观，是‘科技向善’。
我不想它变成一个冷冰冰的赚钱机器。”他沉默了。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剩下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价值观不能当饭吃。”他说。
“但你的顾虑，有道理。”他把手里的文件合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明天，
天穹集团的首席技术官会带团队过来，和你们一起成立一个‘技术伦理委员会’，
专门评估和监督‘α计划’的风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他会直接驳回我的意见。
“你的担心，我解决了。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全力推进这个项目？”他看着我，
目光灼灼。我忽然意识到。他不是在和我商量。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
扫清他前进路上所有的障碍。包括我的担忧。“没有了，封总。”我平静地回答。“很好。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秦泽，送一杯热牛奶进来。”我愣住了。他挂了电话，看着我。
“你的胃不好，开会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喝杯牛奶。”他的语气，
像是命令，又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关心。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五年前，
我确实有胃病。他也确实每天都会逼我喝一杯热牛奶。他竟然还记得。我张了张嘴，
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秦泽很快端着牛奶进来了。“乔总，您的牛奶。”我接过来，
杯子是温热的。“谢谢封总关心。”我客气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我转身，
快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的心还在狂跳。我看着手里的牛奶，
感觉它像一块烙铁。封夜辞，你到底想怎么样？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你以为这样，
就能抹平我们之间那五年的鸿沟吗？7 父子情深乔星燃成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常客。
他每天放学，都会由封夜辞的司机接到公司来。美其名曰，“探班”。实际上，
是来给我和封夜辞制造“麻烦”的。今天，
他“不小心”把一杯可乐洒在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电脑当场黑屏。
我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对不起妈咪，我不是故意的。”他抱着我的腿，
仰着小脸，眼睛里包着一泡泪，要掉不掉的。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把他拎到封夜辞的办公室。
“封总，借你的电脑用一下。”封夜辞正在开会，他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乔星燃，
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报废电脑，什么也没说，指了指他的办公桌。“密码是你生日。
”我的脚步一顿。我走到他的电脑前，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屏幕亮了。桌面壁纸是一张照片。
一张五年前的旧照片。在大学的樱花树下，**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像个傻子。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我飞快地打开会议软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但我的余光，
能瞥到会议室里，封夜辞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还有一次。
他趁我和封夜辞在办公室里讨论项目，从外面把门给反锁了。“妈咪，爹地，你们好好沟通，
培养一下感情。我先跟秦泽叔叔去吃冰淇淋啦！”他在门外喊。我和封夜舍面面相觑。
几百平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我走到门边，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纹丝不动。“别费力了。”封夜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门的安保系统连着天穹总部，没有他的指令，谁也打不开。”我回头瞪着他。
“你儿子干的好事。”“也是你儿子。”他纠正道。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姿态闲适。
“既然出不去，不如坐下来聊聊？”“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在门上，
跟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是吗？”他挑了挑眉，“那聊聊儿子吧。他这个年纪，
正是性格养成的关键期。你觉得，是让他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好，
还是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他又来了。他又在用儿子来压我。“封夜辞，
你用不着拐弯抹角。”我冷冷地说，“你想说什么，直说。”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门板。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低下头，看着我。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眼里的***，
和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他最近似乎很累。“乔伊宁。”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我们结婚吧。”我以为我听错了。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为了星燃，
也为了我们。”他补充道。为了我们？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封总，你是在求婚吗？
”我嘲讽地笑了笑，“没有戒指，没有鲜花，倒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如果你需要，
我都可以给你。”他说，“我可以把整个云京市的地标都包下来，给你一场最盛大的求婚。
”“我不需要。”我打断他。“封夜辞，你是不是觉得，用钱和一场盛大的仪式，
就可以弥补一切？”“五年前，你放弃我的时候，想过今天吗？”“你找到我，
收购我的公司，现在又想用婚姻绑住我。你问过我的意思吗？”“在你眼里，
我乔伊宁到底是什么？一个可以随时丢弃，又可以随时捡回来的物件吗？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也大了起来。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痛楚。
“不是的。”他说。“伊宁，当年……”他想解释。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
开了。乔星燃和秦泽站在门口，一人手里举着一个甜筒。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