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上，我谈了七年的女朋友白露酒意上头，在众人的鼓动下，
和她前男友许凯峰亲了一下。一触即离。全场安静，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没生气，
反而带头鼓掌：“再来一个！”我记得白露诧异的眼神，那种不解、愤怒，
以及清醒过来的心虚和害怕。但我知道，我不是在赌气，我只是在为我七年的青春，
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1KTV包厢里，音乐震耳欲聋。光线昏暗，彩灯旋转，
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光怪陆离。白露坐在我对面，被一群大学同学簇拥着。她今天喝了不少，
脸颊泛着一层不自然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白露，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
”一个男同学举着酒瓶起哄。“大冒险！”白露挥挥手，带着几分酒后的豪气。
气氛瞬间被点燃。有人高喊：“跟许凯峰喝个交杯酒！”许凯峰就坐在白露身边。
他是白露的前男友，也是我们大学时的风云人物，现在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老板，
一身名牌，手腕上的表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从聚会开始，他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挨着白露，
说着他们大学时的趣事。白露没有拒绝，端起酒杯，和许凯峰的手臂缠绕在一起，一饮而尽。
周围响起一阵更热烈的叫好声。我坐在角落，安静地看着。手里的冰红茶已经不冰了，
温吞的甜味在舌尖泛开，有点腻。“这算什么大冒险，太没劲了！”又有人喊道，“许凯峰，
你当年不是号称咱们院的情圣吗？就这么点胆子？”许凯峰笑了，他看向白露，
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和怀念：“那得看我们白大美女愿不愿意给个机会了。
”白露被酒精和众人的吹捧冲昏了头，她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像是在寻求我的反应，
又像是在故意**我。我面无表情，只是捏着手里的饮料瓶。“亲一个！亲一个！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起来，整个包厢的人都在跟着起哄。许凯峰的脸凑了过去，白露没有躲。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们的嘴唇碰在了一起。非常短暂，一触即分。但整个包厢，
在那一瞬间，诡异地安静下来。连刚才还在播放的劲爆音乐，都恰好停在了间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白露也清醒了些，她看着我，眼神里终于透出慌乱。
许凯峰则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挑衅地回望我。他大概在等我暴怒，等我掀桌子，
等我冲上去给他一拳，然后像个失败者一样被众人拉开。我确实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抬起手。“啪、啪、啪。”我鼓起了掌。“不错，气氛都到这儿了，
不再来一个？”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包厢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许凯峰。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白露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我，嘴唇翕动，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
有愤怒，最后，只剩下浓浓的心虚和一丝恐惧。她大概在想，我为什么不生气？
我是不是疯了？我没疯。我只是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
我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挤早晚高峰的地铁，为她放弃了更好的发展机会，
为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我以为爱是包容，是付出，是只要我做得足够好，她总会看到。
现在我明白了，不是的。喂不饱的狗，永远都喂不饱。我看着她惨白的脸，
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我转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向门口走去。“姜源！
”白露终于反应过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下不来台？
”我平静地问，“是我让你亲的吗？”她被我问得一噎，眼圈瞬间红了：“我们七年了！
你就因为这个，要跟我闹？”“我没闹。”我轻轻挣开她的手，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白露，我们结束了。”说完，我没再看她，拉开包厢的门，
走了出去。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我关门时那一声沉闷的“砰”。2我没有回家。
那个我们一起住了五年的出租屋，此刻我觉得无比陌生。我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一瓶水，在小区的花坛边坐了一夜。我不会抽烟，只是点燃了，
看着烟雾在凌晨清冷的空气里升腾，然后消散，就像我那七年的感情。天蒙蒙亮的时候，
我收到了白露发来的几十条信息。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软语哀求，
再到最后的威胁。【姜源你**！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我出丑！】【我喝多了，
你知道的，就是玩个游戏而已，你至于吗？】【七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有没有心？】【你再不回来，我们就真的完了！】我一条也没回。
我只是看着最后那条信息，笑了笑。完了？早就完了。
从她第一次因为许凯峰送的一个名牌包包，
而对我省吃俭用买给她的生日礼物露出失望表情时，就完了。
从她开始频繁地参加有许凯峰在的聚会，并对我隐瞒时，就完了。
从她对着手机里许凯峰的朋友圈发呆，被我看到后慌忙关掉时，就完了。昨晚的那个吻，
不过是给这场早已腐烂的感情，钉上了最后一颗棺材钉。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把那包几乎没动的烟和空水瓶扔进垃圾桶，然后上楼。白露大概是一夜没睡，眼睛又红又肿，
看到我，立刻冲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她的声音沙哑。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卧室，
拉出床下的行李箱。我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专业书，还有一个旧相框。
“姜源，你到底想干什么？”白露堵在门口，带着哭腔，“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
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你别这样……”我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动作不快，
但很稳。“你没错。”我合上行李箱，拉上拉链，“你只是不爱我了，或者说，
你爱的不是我这种人。”“我没有！”她激动地反驳。“你有。”我看着她，目光平静，
“你喜欢许凯峰能带给你的虚荣，喜欢他出手阔绰，喜欢他能让你在同学朋友面前有面子。
但你又舍不得我这七年对你的好，舍不得我这个安全、稳定，但无趣的港湾。”我每说一句，
她的脸色就白一分。“你什么都想要，白露。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
”我拉起行李箱，走到她面前。“让开。”她咬着唇，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就是不肯动。
“姜源，你非要这么绝情吗？”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曾经，
她一掉眼泪，我就会心疼得不行，会立刻投降，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但现在，
我只觉得累。我绕开她，走到门口，换鞋。“房子是我租的，押一付三，还有两个月到期，
你安心住着。”我打开门，没有回头，“钥匙我会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门在我身后关上，
也隔绝了她的哭声。我站在清晨的楼道里，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有点刺眼。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有阳光的味道。自由了。3我没有去任何朋友家，也没有去住快捷酒店。
我拉着行李箱，打车到了市中心最顶级的君悦府酒店。穿着得体，
戴着白手套的门童替我拉开车门，接过我的行李箱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我走到前台，出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前台经理立刻从后面走了出来，恭敬地对我鞠了一躬。
“少爷，您回来了。总统套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嗯。”我点点头，接过房卡。
经理跟在我身后，一路将我送到顶层的专属电梯。“李叔到了吗？”我问。
“李管家已经在套房等您了。”电梯门打开，是一个宽敞得有些过分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风景。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他转过身，对我深深一鞠躬。“少爷，
欢迎回家。”他是李叔，我们姜家的总管家。“李叔，辛苦了。”我把行李箱放在一边，
在沙发上坐下。“不辛苦。”李叔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我面前，
“老爷和夫人一直念着您，问您什么时候结束历练，回家看看。”七年前，我大学毕业，
拒绝了家里安排好的一切。我说我想靠自己，过普通人的生活，体验真正的爱情。我父亲，
姜氏集团的董事长，沉默了很久，最终同意了。他说：“我给你七年时间。七年里，
家里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你可以去爱，去闯，去碰壁。七年之后，
如果你还觉得外面的世界更好，我随你。如果你觉得累了，倦了，就回来。姜家的大门，
永远为你开着。”于是，我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姜源。我遇到了白露，
一头扎了进去，就是七年。我以为我找到了所谓的真爱。现在看来，
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李叔。”我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很舒服。
“我在，少爷。”“我结束了。”李叔的眼神动了动，但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好的，
少爷。那么，从今天开始，您将正式接手集团在华东区域的所有业务。相关资料和人员名单，
我已经准备好了。”他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我接过来，划开屏幕。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个个天文数字般的项目资金。这才是属于我的人生。
我划动着屏幕，手指忽然停在一个项目上。“城东科技园区的合作开发案？”“是的，少爷。
”李叔解释道，“这是集团下属的‘启明创投’主导的一个项目，
旨在扶持一批有潜力的新兴科技公司。目前正在进行第一轮的合作方筛选。
”我看着其中一家投标公司的名字——“凯峰科技”。法人代表：许凯峰。我笑了。“李叔，
通知启明创投的负责人，下一轮的方案评审会，我要亲自参加。”“好的，少爷。
”李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我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游戏，开始了。4一周后，启明创投。我以“姜氏集团总部特派顾问”的身份，
坐在了主评审位上。长条会议桌的两侧，坐着启明创投的高管和几个项目负责人。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好奇。大概都在猜测，这个年纪轻轻就空降下来的“顾问”，
究竟是什么来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家入围公司的代表陆续走了进来。
许凯峰走在最前面，意气风发。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
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白露跟在他身后，身份是他的“项目助理”。她也换上了职业套装，
化了精致的妆，但眉宇间依然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憔悴。当他们的目光扫过评审席，
看到我的那一刻，两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许凯峰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白露更是瞬间血色尽失，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我。更想不到，那个她眼中一无是处、窝囊懦弱的前男友，
会摇身一变，成为决定她现男友公司命运的关键人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启明创投的负责人张总，察觉到气氛不对，看了一眼许凯峰和白露，
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我。“姜顾问，您……认识他们？”**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认识。”我的声音很轻，
但足够让许凯峰和白露听得清清楚楚。许凯峰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他握紧了拳头，
眼神里满是屈辱和不甘。白露则低着头，拼命捡着地上的文件，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但我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这大概是他们人生中，最尴尬，也最难堪的时刻。但这，
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张总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按照顺序，凯峰科技先来。”许凯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走到投影幕前，
打开PPT，开始了他的演讲。不得不说，许凯峰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的方案做得有模有样，口才也不错，把一个前景并不明朗的项目，吹得天花乱坠。
启明创投的几个评委，不时地点头，似乎颇为认可。只有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的目光，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越讲越心虚，
额头上开始冒汗，好几次都说错了数据。白露站在他身后，脸色比纸还白，手足无措，
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终于，许凯峰磕磕巴巴地讲完了。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各位评委，我的介绍完了，谢谢大家。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张总看向我，恭敬地问：“姜顾问，
您看……”我拿起桌上的激光笔，站了起来。我走到投影幕前，
屏幕上还停留在许凯峰PPT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合作共赢，共创未来”八个大字。
“PPT做得不错，很漂亮。”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是，
方案本身，一文不值。”5我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一片哗然。
许凯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什么意思？”他忍不住质问，连“您”都忘了用。
我没有理他，拿起激光笔，在屏幕上画了几个圈。“第一，你的市场调研报告，
引用的是三年前的数据。这三年，市场格局早就变了。按照你的模型，
项目上线第一年就会亏损至少三千万。”“第二，你的核心技术团队，领头的那位博士，
上个月刚刚因为学术造假被行业封杀。你把他包装成行业大牛，
是当我们启明创投的尽职调查是摆设吗？”“第三，也是最致命的一点。”我关掉激光笔，
转身看着他，目光冰冷，“你方案里提到的关键合作方‘宏远集团’，他们的董事长，
昨天下午刚刚和我喝过茶。他明确表示，对你的项目没有任何兴趣。”我每说一点，
许凯峰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当我说完最后一句，他已经面无人色，摇摇欲坠。会议室里，
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启明创投的那些高管，看许凯峰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欣赏，
变成了鄙夷和愤怒。张总的脸色更是铁青，他狠狠地瞪了许凯峰一眼。
这种几乎是欺诈的行为，如果不是被我当场点破，一旦合作，后果不堪设想。
“姜顾问……”张总刚想开口解释。我抬手打断了他。“张总，启明创投的审核机制，
看来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我淡淡地说，“这种连基本事实都没搞清楚的方案，
是怎么通过初审，摆到我们面前来的？”张总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是是是，
姜顾问说的是，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们立刻整改！”我不再看他，
目光转向已经魂不守舍的许凯峰和白露。“凯峰科技，出局。”我宣布了最终的审判。
“至于你们公司涉嫌商业欺诈的行为，我们的法务部会跟进。”许凯峰身体一晃，
几乎瘫倒在地。商业欺诈，这四个字，足以让他和他那家小公司万劫不复。他完了。
我看着他绝望的脸，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失魂落魄的白露，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