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妻子升了头等舱，自己挤经济舱。一觉醒来，想去看看她，却见她和我最好的兄弟，
一起从飞机厕所里出来。她满面潮红，他衣衫不整。全机的乘客都在看着我们。那一刻，
我十年的婚姻像个笑话。我退回座位，在颠簸的航班上，默默群发了一条消息。飞机落地时，
等在舱门口的，是警察和我的离婚律师。爱？老子现在只爱看你们哭！
1我给林婉清升了头等舱。掏钱的时候，指关节捏得发白。空乘接过信用卡，
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林婉清站在旁边，指尖轻轻划过真皮座椅的扶手。「墨言，
还是你对我最好。」她侧过脸，在我颊边印了一个吻。口红是香奈儿**款，昨天刚买的，
一支够我加三天班。我挤出一个笑。「去吧，好好休息。」转身走向经济舱时，
后背能感受到她目送的目光。曾经这目光让我觉得一切值得。现在只剩黏腻。
经济舱的座位窄得像个刑具。我蜷进去，膝盖顶在前座靠背上。旁边是个带孩子的妈妈，
小孩哭闹不休。空气中弥漫着廉价航空餐的味道。闭上眼，想起昨天。
林婉清把手机举到我面前。「你看世轩发的，马尔代夫的水上别墅，好漂亮。」赵世轩。
我大学室友，现在是我合伙人。朋友圈照片里，他搂着新交的小女友，背景是碧海蓝天。
林婉清叹气。「我们结婚十年，连次像样的蜜月都没有。」我盯着电脑屏幕，
代码一行行滚动。「等这个项目上线，奖金发了我们就去。」「每次都这么说。」
她声音低下去，「我最好的年纪都要过去了。」最后那句话像根针，扎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于是有了这次旅行。预支的年终奖，订了五星酒店。登机时，林婉清看着经济舱的长队皱眉。
「这么多人，挤死了。」我没说话，走到服务台，刷了信用卡里最后一笔钱。
空姐发放餐食的推车声吵醒了我。脖子僵得发疼。抬手看表，睡了不到一小时。「先生，
鸡肉饭还是牛肉面？」我要了牛肉面。塑料餐盒揭开，热气糊了满脸。吃着面，
想起刚才半梦半醒间，好像看见个熟悉身影从前舱过来。高大，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
赵世轩也爱穿那种西装，他说程序员也要注意形象。当时太困，没细想。现在回忆，
那身影确实像他。可赵世轩不该在这班飞机上。他昨天还在公司开会。心里那点不安像水渍，
慢慢洇开。吃完面，我起身去洗手间。顺便，想去前舱看看林婉清。
经济舱过道挤满等待上厕所的人。我慢慢往前挪，头等舱的帘子半掩着。走近时，
隐约听见压抑的笑声。女的，很轻，带着某种熟悉的娇嗔。我停下脚步。帘子缝隙里，
能看见头等舱乘客的背影。其中一个座位空着，是林婉清的。笑声又响起，这次更近，
好像就在帘子后面。我伸手，掀开帘子。头等舱厕所门口，站着几个人在排队。
最前面的那个厕所门紧闭，显示「占用」。正要退回去，厕所门「咔哒」一声开了。
先出来的是林婉清。鬓发全乱了，口红糊到嘴角。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发烧。
真丝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开着，露出锁骨上一块新鲜红痕。她看见我，瞳孔猛地收缩。然后，
赵世轩跟着钻出来。领带歪到一边，西装裤拉链半开着。额头上全是汗，
几缕头发黏在皮肤上。时间凝固了。我们六目相对。林婉清的嘴唇在抖，
赵世轩的手还搭在她腰上。周围准备用餐的头等舱乘客全都看过来。刀叉停在半空，
有人捂住嘴。我站着，感觉全身血液从脚底倒流，冲上头顶，再轰然退去，留下刺骨冰凉。
十年。我想起无数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想起她抱怨我不陪她时委屈的脸，
想起每次给她买礼物她开心的样子。全是假的。「墨言...」林婉清终于发出声音，
手忙脚乱地系扣子。赵世轩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上餐车。我没动，也没说话。
就这么看着他们，像看两个陌生人。林婉清系好扣子，伸手想来拉我。「你听我解释...」
我避开她的手，转身往回走。脚步很稳，一步都没晃。回到经济舱座位，
带孩子的妈妈好奇地看我。「先生你没事吧？脸色好白。」我摇头，系好安全带。
手心被指甲掐出深深印子，但不觉得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机状态。又摸出钱包，
里面夹着我和林婉清的结婚照。照片上她笑得很甜，靠在我肩上。我把照片抽出来，
撕成两半，四半，碎片塞进座椅口袋。然后开始回想赵世轩经手的每一个项目，每一笔账。
他负责对外商务，我管技术。公司财务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但我从没怀疑过他。
现在串起来了。厕所门口，赵世轩西装袖口闪了一下。是那对定制袖扣，
他生日时林婉清送的。当时她说，世轩帮我们那么多，该好好谢谢他。左边那颗好像松了，
随时会掉下来。飞机开始下降，广播响起，要求调直座椅靠背。我举手叫空乘。「您好，
有什么可以帮您？」「我捡到一样东西。」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小心地展开，
里面是那颗钻石袖扣。「可能是头等舱哪位客人掉的。」空乘接过纸巾。「我帮您询问一下。
」她走向前舱。几分钟后，机内广播响起。「头等舱赵世轩先生，
您遗落在洗手间的私人物品已被找到，请速到前舱认领。」广播重复一遍。
经济舱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前舱方向。
刚才目睹那一幕的乘客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回座椅，闭上眼睛。
飞机着陆的震动传来时，我想，这场高空审判才刚刚开始。
2飞机着陆的震动把我从冰冷的思绪里拽出来。安全带指示灯还没灭，我已经解开扣子。
旁边带孩子的妈妈小声问：「先生，你还好吗？」我没回头。「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前舱传来骚动。林婉清和赵世轩的位置被几个空乘围着，隐约能听见压低嗓门的争执。
「凭什么不让我们先下机？」是赵世轩的声音，带着慌。空乘礼貌回应：「先生，
地面有工作人员需要登机处理些事情，请稍安勿躁。」我勾起嘴角。处理事情。很好。
机舱门打开，两个穿制服的地勤先上来，后面跟着三个男人——两个警察，
一个穿深色西装提公文包的中年人。我的离婚律师，张明楷。全机乘客都伸着脖子看。
警察径直走向头等舱。「赵世轩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赵世轩脸唰的白了。
「什么调查？你们搞错了！」林婉清抓住他胳膊。「世轩...」我起身，
拎起随身行李往舱门走。经过他们身边时，脚步没停。林婉清看见我，扑过来抓住我手腕。
「墨言！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抽回手，看她指甲在我皮肤上划出红痕。
「林**，」我声音不高，但足够周围人听见，「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眼泪瞬间涌出来。「你怎么能这么叫我...」
赵世轩被警察一左一右夹着，还在挣扎。「沈墨言！**阴我！」我停下，转身面对他。
「赵总，」我平视他充血的眼睛，「公司的钱，好用吗？」他噎住，嘴唇哆嗦。
张律师上前一步，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沈先生，都准备好了。」我接过，
从里面抽出那张头等舱升舱凭证。纸质硬挺，印着航空公司的logo。昨天买它时，
心里还揣着点可笑的温柔。现在只剩讽刺。我把凭证举到林婉清面前，慢慢撕成两半，四半，
碎片扬手撒向她。纸屑像雪片落在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上，香奈儿衬衫上。「林婉清，
你的头等舱之旅结束了。」我声音很轻，却像刀片刮过空气，「接下来，欢迎来到地狱。」
她呆立原地，妆花成一团，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我转身下机，没回头。廊桥里手机信号恢复，
震动不停。划开屏幕，几十条未读消息弹出来。技术总监老王：「沈总，按你吩咐，
审计小组已经封存赵世轩办公室所有资料。」财务小刘：「挪用公款的证据链完整，
涉及金额八百七十万。」董事会李董：「墨言啊，这事公司会严肃处理，你放心。」
我边走边回：「报警，起诉，追偿。一分不能少。」发送。出口接机区挤满人。
有旅行社接机的，有家人团聚的。欢声笑语，拥抱亲吻。我穿过人群，像穿过另一个世界。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林婉清追上来，头发散乱，手里还拎着头等舱送的洗漱包。「墨言！
我们十年夫妻，你就这么狠心？」我继续往前走。她冲到我面前拦住路。「是！
我是对不起你！可你想想，这十年我为你付出多少？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
周围有人看过来，举着手机拍。我停下，看着她。「你最好的青春？」我笑了，「林婉清，
你三十岁生日那天，我在公司调试程序到凌晨三点，就为赶项目上线给你买那个包。
回家时你睡了，餐桌上放着吃剩的外卖盒子。第二天你说我不陪你，摔门出去逛街，
刷了我半个月工资。」她脸色变白。「你...你翻旧账！」「旧账？」我点头，「好，
说新的。上个月你说想学插花，我报了三万块的课程。你去过几次？一次。老师打电话回访，
说看见你和个男人在楼下咖啡厅接吻。那天赵世轩请假，说牙疼。」她嘴唇发抖，说不出话。
「需要我继续吗？」我问，「你妈住院我陪床一周，你弟买房我出首付，
你每个节日都要礼物，嫌便宜就甩脸色。林婉清，这十年，你到底付出了什么？
除了怎么花我的钱？」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有***声说：「**，这女的脸皮真厚！」
她猛地抬手想扇我耳光。我抓住她手腕。「省省吧。留着力气，想想怎么还钱。」甩开她，
我走向停车场。张律师跟在旁边。「沈先生，离婚协议已经起草好。
鉴于林女士婚内出轨证据确凿，她可能分不到任何财产，还要承担精神损害赔偿。」「不止，
」我拉开车门，「她这些年从我这拿的钱，每一笔我都有记录。彩礼，首饰，贴补她家的，
全要追回来。」车子发动时，我从后视镜看见林婉清还站在原地，捂着脸哭。
几个路人围着指指点点。真可怜。可惜，我心早就硬了。接下来一周，事情发酵得很快。
赵世轩被正式逮捕，涉嫌职务侵占。新闻上了本地财经版，
标题耸动：「科技公司合伙人挪用公款近千万，出轨合伙**子在飞机厕所被抓现行」。
林婉清每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从哭求到威胁。「沈墨言你不得好死！」
「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你要逼死我吗？」「我怀孕了！是你的种！」
最后这条让我笑了。直接转发给张律师。「查她体检记录和出行记录，
我要她这半年所有就医证明。」回复很快：「沈先生，林女士上个月刚做过全面体检，
没有妊娠迹象。另外，她过去一年有十七次开房记录，对象都是赵世轩。」我把记录截图，
群发给所有共同好友，包括她娘家亲戚。手机很快被轰炸。她妈打来电话，
开口就骂：「沈墨言你个没良心的！我女儿跟了你十年，你就这么对她？」我开了免提，
继续看电脑屏幕上的代码。「阿姨，您女儿过去一年给您转的二十八万，
是从我公司账户挪用的。很快会有法院传票，记得查收。」对面噎住，啪的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我搬出那个所谓的家，租了间公寓。白天处理公司事务，晚上写新程序。
赵世轩留下的烂摊子不少，但清理起来意外地顺手。原来没有那些牵绊，我能这么高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