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显然没把我的话当真，只当是我这个前男友出于善意的客套。她对我笑了笑，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我没有再坚持，因为我知道，空口白话毫无说服力。
我向陈婉告辞，她很客气地给了我一张名片。
“以后有好的画展，可以一起交流。”她说。
我握着那张带着淡淡香气的名片，看着她优雅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回到我那套为了“体验生活”而租住的普通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的私人助理小陈打电话。
“给我查一个人，张伟，万恒资本的投资总监。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包括他小学时候有没有尿过床。”
“好的，林总。”小陈的效率一向很高。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那股被苏晴践踏的屈辱感，逐渐被一种复仇的**和狩猎的兴奋所取代。
苏晴，你以为你找到了金龟婿，却不知道那可能只是一个涂了金粉的甲壳虫。而你丢掉的，是一座你连门都摸不到的金矿。
第二天上午，小陈就把张伟的资料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一页页地翻看着，脸上的冷笑越来越浓。
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个所谓的“万恒资本”，不过是个注册资本只有十万的皮包公司，旗下没有任何实际业务。而张伟本人，也不是什么投资总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名下负债累累，信用卡欠款高达七位数，还被好几家小贷公司列入了催收名单。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专门欺骗那些像苏晴一样，有点家底又一心想嫁入豪门的拜金女。
我把资料里最关键的几页打印出来，放进一个牛皮纸袋里。
然后，我拨通了陈婉名片上的电话。
“陈阿姨，是我，林默。”
电话那头的陈婉似乎有些意外：“林默？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您吃个饭，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我直接开口，“另外，我可能找到了一些关于张伟先生的……有趣的东西，或许您会感兴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时间地点你定。”陈婉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定了一家环境清雅的私房菜馆。
见到陈婉时，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但眉眼间依然带着化不开的忧虑。
“你说你找到了张伟的资料？”落座后，她开门见山地问。
我点点头，将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
陈婉狐疑地打开，当她看到里面那些公司负债证明和个人征信报告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拿着纸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被这惊人的真相给吓到了。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苏晴说他开的是保时捷，住的是江景大平层……”
“车是租的，房子也是短租的，专门用来撑门面。”我平静地解释，“他的目标，可能就是您公司的股份，或者您家的房产。”
陈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愤怒。
“这个畜生！”她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看向我，眼神复杂，“林默，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阿姨，举手之劳而已。”我给她倒了杯茶，“我只是不希望看到苏晴被骗。”
这话半真半假。我的确不希望苏晴被个**骗得倾家荡产，但更重要的，这是我接近陈婉的敲门砖。
“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陈婉冷静下来，问出了关键。
“我有些朋友，在圈子里人脉比较广。”我轻描淡写地带过。现在还不是暴露我全部实力的时候。
陈婉是个聪明人，没有追问。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和欣赏。
这顿饭，我们吃得很愉快。聊的不再是苏晴，而是商业、文化和人生。我发现，我们的三观惊人地契合。
饭后，我送她回家。
在楼下，她再次向我道谢。
我看着她被路灯勾勒出的优美侧脸，鼓起勇气，轻声说：“陈阿姨，其实我今天约您，除了这件事，还有另一个目的。”
“哦？”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想追求您。”
空气瞬间凝固。
陈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她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严厉，“我是苏晴的妈妈！”
“我知道。”我的心跳得飞快，但眼神没有丝毫躲闪，“但在我眼里，您首先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性，其次，才是苏晴的妈妈。我被您的才华、气质和智慧所吸引。这和苏晴无关。”
“荒唐！”陈婉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比我女儿还小几岁，你这是在报复她吗？”
“如果只是为了报复，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她后悔，不必用这么复杂的方式。”我迎着她审视的目光，坦然道，“陈婉女士，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我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陈婉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
但我没有，我的眼神里，只有真诚。
最终，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我当你今天喝多了。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看着她近乎逃离的背影，我没有追。
我知道，种子已经种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