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季延舟是心外科圣手，公公心脏搭桥，他主刀，99%的成功率。可手术开始前，
他刚毕业的小师妹孟瑶拉着他的袖子，红着眼圈说：“师兄，这么重要的手术，
我能试试主刀吗？就当……积累经验了。”季延舟，我那被誉为“上帝之手”的丈夫，
毫不犹豫地把手术刀递给了她。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红灯刺眼。他抱着吓坏了的孟瑶，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不是你的错。”他哄好了怀里的人，才像刚看到我一样，
疲惫地开口：“程念，对不起，我没能救回你爸。”我愣在原地，然后默默掏出手机，
拨通了我爸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我爸中气十足的咆哮：“闺女！干啥！
正跟老张头他们斗地主呢！我这春天马上就来了！”01手术室外的等候长廊，
冷白色的灯光晃得人发晕。我攥着冰凉的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公公的心脏搭桥手术，主刀医生是我丈夫，季延舟。他是市一院公认的心外科第一刀，
从医十年，零失败记录。有他在，这本该是一场最令人安心的手术。可就在十五分钟前，
这份安心被彻底击碎了。季延舟换好手术服，正准备进去，一道纤弱的身影拦住了他。
是他的小师妹，孟瑶。刚从医学院毕业，分到他们科室还不到三个月。
“师兄……”孟瑶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红红的，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季伯伯的手术……我能……我能试试吗？”我当场就炸了，冲过去想把她拉开：“孟医生，
你疯了吗？这不是学校里的模拟教具！”孟瑶被我吓得一抖，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躲到季延舟身后。季延舟皱着眉，把我推开。他推开我的时候，
手上那枚我们结婚三周年的戒指，冰冷地硌了我一下。“程念，你别在这儿添乱。
”他扶着孟瑶的肩膀，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说说你的想法。
”“我……我想亲手操作一次搭桥，您在旁边看着，肯定没问题的。
”孟瑶攥着季延舟的衣角，仰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师兄，这对我真的很重要。”重要？
有他亲生父亲的命重要吗？我气得浑身发抖：“季延舟！你清醒一点！躺在里面的是你爸！
”季延舟没看我，他只是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这是他做出不容置喙的决定时，
惯有的小动作。他低头看着孟瑶，竟然笑了笑：“好。我相信你的天赋。”说完，
他真的脱下了无菌手套和手术服，亲手递给了孟告。在和孟瑶擦身而过时，
他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程念，别像个泼妇。瑶瑶的天赋，你不懂。
”“砰”的一声，手术室的大门在我面前关上。绿色的“手术中”灯光亮起，
像一只窥探人心的怪兽眼睛。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天崩地裂。我看着那扇冰冷的门，
一个荒谬的念头钻进脑子：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爱。所以，亲生父亲的命，
也能成为他讨好心上人的垫脚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我旁边的家属换了一拨又一拨，有喜极而泣的，有沉默等待的。只有我，
像一尊被抽掉灵魂的雕塑，死死地盯着那盏灯。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正常一台搭桥手术，
最多三个小时就能结束。可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走廊尽头的“抢救中”红灯，
毫无预兆地亮起，发出刺耳的蜂鸣。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几个护士推着备用血浆和急救设备，神色慌张地冲进了手术室。门开合的瞬间，
我仿佛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完了。这两个字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再也站不住，
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的钝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