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急诊罗佩兰第一次见到孙殿贰，是在社区中秋联欢会的暴雨夜。
其他邻居的窗户都亮着暖黄灯光，唯有新搬来的7号楼302室一片漆黑。
她撑着旧伞穿过湿滑的石板路，
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高瘦男人正从单元门里拖出巨大的黑色行李箱。轮子卡在裂缝处，
箱体倾斜时发出金属器械碰撞的泠泠声。“需要帮忙吗？”罗佩兰走近时，
闻到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隐约腐臭的气味。男人受惊般松开把手，行李箱“砰”地砸进水洼。
闪电划过，罗佩兰看见他胸牌上“市医院神经外科孙殿贰”的字样，
以及白大褂袖口处一抹不易察觉的暗红。“谢谢您，我是孙医生。”他微笑时眼角挤出细纹，
手指却迅速将袖口翻折藏起污渍，“刚下急诊，正要送医疗废物去处理。”雨幕中，
罗佩兰瞥见行李箱缝隙夹着一缕卷曲长发——与上周失踪的**女郎李梦瑶发型一致。
她不动声色地递过居委会发的月饼礼盒：“孙医生辛苦，我是住您对面的罗佩兰。
”就在孙殿贰接过盒子的瞬间，一道惊雷炸响。闪电照亮二楼窗户，
罗佩兰清晰看见窗帘缝隙间有张浮肿的女人脸正死死盯着她，嘴角撕裂到耳根。
“那是我妹妹。”孙殿贰突然开口，声音像裹了冰碴，“她患妄想症，平时不见人。
”罗佩兰回到家，发现月饼盒上多了五个油指印。她用镊子取下指纹样本时，
电视正播放李梦瑶的寻人启事。
主持人补充道：“警方在其住所发现大量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
主治医生姓孙……”深夜两点，罗佩兰被电钻声吵醒。声音从302室传来，
间或夹杂着类似动物哀鸣的哽咽。她摸到窗边，正好看见孙殿贰在后院挖坑。月光下，
他穿着血迹斑斑的手术服，
脚边塑料袋里露出半截人类小腿——脚踝的蝴蝶纹身与李梦瑶照片上的一模一样。突然，
孙殿贰抬头看向她的窗口。罗佩兰迅速蹲下，心跳震耳欲聋。等她再探头时，
后院已空无一人，
只有新土上落着一把熟悉的老式剪刀——那是她昨天收拾旧物时失踪的丈夫遗物。清晨六点，
门铃响起。孙殿贰端着煎药壶站在门口，眼下乌青更重：“罗阿姨，听说您有风湿？
这是我特制的草药。”罗佩兰接过温热的壶柄，瞥见他虎口新增的咬痕。厨房餐桌上，
当日报纸头版登着“**女郎连环失踪案”进展，配图是刑警队长王平勘察河滩的背影。
“您在看这个？”孙殿贰突然凑近，药味扑鼻而来，
“其实我接诊过最后那个受害者郭双双……她说总梦见被穿白大褂的人跟踪。”他说话时，
右手无意识重复握拳动作——与后院埋尸者的姿势完全重合。罗佩兰假意搅拌汤药，
勺底触到硬物。她舀起一看，是枚女性假牙，牙缝里嵌着疑似人体组织的红丝。“对了，
”孙殿贰转身前意味深长道，“我妹妹今早吵着要见您，说您长得像她去世的母亲。
”防盗门合拢的巨响中，罗佩兰冲进卫生间呕吐。
镜面上突然浮现血字：“快逃——他才是妹妹”。
字迹与二十年前丈夫猝死前收到的恐吓信如出一辙。
第二章：镜中双影社区***王平第三次上门时，带来了法医谢力。“河道又发现残肢。
”谢力将照片摊在茶几上，尸体断口处的缝合线脚工整得如同教学示范，
“凶手有外科手术经验，可能还痴迷某种仪式感。”罗佩兰用茶杯暖手，
目光扫过照片里尸块的指甲——郭双双特有的霓虹美甲碎片，
正卡在她家后院新栽的月季花根部。“孙医生最近有异常吗？”王平突然问，
“有护士反映他常深夜借用手术室，登记理由都是‘急诊练习’。
”此时302室传来贝多芬《月光奏鸣曲》，
罗佩兰想起昨夜孙殿贰妹妹在窗后无声嘶吼的口型，正是这首曲子的节拍。
她低头掩饰表情：“孙医生挺热心，还送我降压药。”实际上，
那些药片已被化验出致幻剂成分。今早她假装服用后，
看见孙殿贰的头顶浮现出重影——两个相似头颅在争夺同一具身体的控制权。
趁警察巡视间隙，罗佩兰溜进孙家花园。狗窝旁松软的土地下，她挖出个铁盒。
里面装满女性首饰，最底下压着张1995年的婚书：新郎孙致远（孙殿贰父亲），
新娘竟叫罗佩兰。夹在婚书里的黑白照片上，年轻时的她穿着旗袍，
与穿中山装的孙医生并肩而笑。“我父亲曾差点成为您丈夫。”孙殿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白大褂下摆沾着泥浆，右手藏在口袋里鼓囊囊隆起，
“但他婚礼前夜失踪了……警察说是情杀。”罗佩兰攥紧铁盒边缘：“你父亲叫孙致远？
可当年追求我的人里没有……”“有的。”孙殿贰抽出张泛黄请柬，日期是1995年中秋，
受邀人罗佩兰的名字被血色划掉，“您逃婚后，
他精神失常淹死在河里——而您现在住着他的旧宅。”雷声炸响，罗佩兰踉跄回家锁门。
她翻出丈夫的遗物箱，最底层藏着1995年的日记本。
最后一页写着：“佩兰怀疑我和致远的关系……她不知道，
那晚其实是致远约我去河边……”字迹在此中断，纸页残留褐色水渍。当夜凌晨三点，
罗佩兰被撬锁声惊醒。门缝下塞进一张心电图：患者姓名孙殿壹（孙殿贰孪生兄弟），
诊断时间显示其在二十年前已脑死亡。但曲线波纹间，有人用血画了张笑脸。
她拨通王平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孙殿贰的轻笑：“阿姨，我妹妹想请您看样东西。
”猫眼中，302室门缓缓打开。穿病号服的女人爬出门槛，
举起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孙殿贰正用手术刀割开王平的警服纽扣。
第三章：忏悔录像罗佩兰决定潜入市医院档案室。她换上清洁工制服，
用丈夫遗留的旧钥匙打开地下室门禁。
1995年的员工档案显示：孙致远是她当年的主治医师，因违规开药被开除后投河自尽。
但死亡证明的签字医师，竟是年轻时的社区主任。“您果然在这里。”档案室灯突然大亮。
孙殿贰举着手机录像，白大褂胸口别着神经外科主任工牌，“我父亲临终前留了段视频，
想请您看看。”投影布上出现雪花点，逐渐聚焦成1995年河岸场景。
年轻版的罗佩兰与孙致远在争执，突然她猛推对方落水。拍摄者惊呼奔跑，
镜头翻转时捕捉到岸边第三人的皮鞋——与罗佩兰丈夫葬礼上穿的款式相同。
“视频是您丈夫拍的。”孙殿贰暂停画面，刀尖指向角落行李箱，“他勒索您二十年，
直到上周失踪……”箱体突然震动，传出模糊的呜咽声。
罗佩兰抓起灭火器砸向投影仪：“你父亲当年***患者！我是受害者之一！
”混乱中她扯下孙殿贰的工牌，背面夹着郭双双的住院手环。手环编号用血改为“11”，
而李梦瑶的编号是“10”。当夜回家，罗佩兰发现所有镜子被涂黑。唯一完好的化妆镜里，
浮现孙殿壹的脸。
传递摩斯密码：“哥哥是冒充的……真的殿贰早死了……”密码最后组成三个数字：704。
她想起704是丈夫经营的旧旅馆房号，火灾后一直废弃。黎明时分，
罗佩兰撬锁进入704房间。积灰的梳妆台上摆着11个洋娃娃，
每个都穿着失踪女性的衣物。李梦瑶对应的娃娃肚子里塞着病历本，
记录她曾举报孙医生***；郭双双的娃娃头壳里藏着小灵通，
最后通话是拨给罗佩兰的座机。最骇人的是第11个娃娃——穿着罗佩兰年轻时的旗袍，
胸腔里埋着微型炸弹，倒计时显示还剩71小时。炸弹外壳刻着两行诗：“中秋月圆人尽望，
不知秋思落谁家”。这是1995年孙致远写给她的情诗结尾。
第四章：祠堂钟声社区中秋祭祖仪式在旧祠堂举行。罗佩兰作为街道代表分发香烛时，
看见孙殿贰正在祖宗牌位前焚纸。火盆里飘出塑胶燃烧的恶臭，
几张未燃尽的照片显示女性被捆在手术台上——背景的蟠龙柱正是祠堂偏厅样式。
“阿姨可知‘双生赎罪’的习俗？”孙殿贰突然指向最高处的牌位：孙致远之名被红布覆盖，
下方压着罗佩兰的八字符纸，“父亲托梦说，
需至亲血脉在中秋夜完成仪式……”他掀开红布，牌位背后刻着十一道划痕。
最新一道对应郭双双的失踪日期，而第十一道划痕末端，钉着罗佩兰的社保照片。
仪式进行到撒五谷时，暴雨突至。人群冲散间，有人塞给罗佩兰一部手机。
屏幕正播放实时监控：302室手术台上，王平被捆绑着注射不明液体。镜头拉近，
施暴者白大褂袖口绣着“孙殿壹”——但脖颈痣的位置与孙殿贰完全一致。“游戏升级。
”听筒传来变声器的怪笑，“现在去找第十一个娃娃的左脚……或者给王平收尸。
”罗佩兰冲回704房间，在空调管道拆出个骨灰盒。盒内是真正的孙殿贰的骨灰，
鉴定书显示其死于1995年中秋夜——与她丈夫的死亡日期相同。
盒底刻着confession（忏悔）字样，夹层里还有把青铜钥匙。
这钥匙正好能打开祠堂地窖。地窖冰柜里躺着孙殿壹的尸体，死亡时间超过两周。
但尸体手指沾着新鲜印泥，与今早塞给罗佩兰的手机指纹完全匹配。更惊悚的是，
尸体右掌摆着张字条：“妈妈，欢迎回家。
”落款是罗佩玲——她本应在1980年难产夭折的女儿的名字。
第五章：镜像审判罗佩兰撬开302室地下室时，倒计时还剩4小时。手术台无影灯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