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削成了人彘。四肢尽断，浸泡在腥臭的酒缸里，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转动。我的妻子，
大宁的长公主李清月，正抱着我刚出生的儿子。她将他，丢进了燃得正旺的火盆。
她依偎在我最好的兄弟，三皇子赵子恒的怀里，笑得灿烂。“萧策，你的种不配活。
”“你的江山，你的兵权，都是我送给子恒的礼物。”烈火中，儿子的啼哭声撕心裂肺。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亲吻，然后，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再次睁眼。
大红的龙凤喜烛烧得正旺。我回到了与李清月大婚的洞房花烛夜。她娇羞地为我宽衣。
“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按在龙凤喜床上。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笑了。“公主，这出戏，我们换个唱法。”1我掐着李清月的脖子。
她白皙的皮肤迅速泛起红痕，脉搏在我拇指下疯狂跳动。
前世所有被碾碎的血肉、被焚烧的骨骸，此刻都化作恨意，在我胸中咆哮。
她眼中的惊恐很快转为愤怒。“萧策。”她挣扎着，声音嘶哑。“你疯了？！”我俯下身，
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疯？”“公主很快就会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疯。”我开始描述一个场景。一个男人被砍去四肢，泡在酒缸里。
他的眼睛被熏瞎，舌头被拔掉。他只能日夜听着外面自己妻子与奸夫的欢笑声。我每说一句，
都仔细观察着她的脸。她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煞白如纸。“那个男人还看着，
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活活丢进火盆里……”前世的画面轰然炸开，
我儿子的啼哭声仿佛就在耳边。滔天的戾气冲垮了我的理智，我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
李清月的脸涨成了紫色，开始无意识地抽搐。就在她即将窒息断气的瞬间，我猛地松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涌入她的肺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温柔地抬起手，为她拂开粘在脸颊上的乱发，抚平她大红嫁衣上的褶皱。
仿佛刚才那个暴戾的恶鬼，只是她的一个幻觉。我对着她狼狈不堪的脸，
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公主累了。”“今夜早些歇息吧。”说完，
我转身走到外间的软榻上，径直合衣躺下。背后，李清月蜷缩在偌大的喜床上，
死死抓着锦被，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里再无一丝娇羞和算计，
只剩下纯粹的、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困惑。她想尖叫，想喊人。可她不敢。
我最后那个笑容告诉她，如果她敢声张，迎接她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深渊。这一夜。
我在脑中一遍遍描摹着复仇的蓝图，每一个细节，每一次折磨。而她，
在大宁国最尊贵的公主，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在无边的恐惧中，彻夜未眠。攻守之势，
从此刻起，彻底逆转。2第二天，三朝回门。天刚亮，李清月就惊醒了，她一夜没睡，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看到我坐在桌边喝茶，她吓得往床角缩了缩。我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
拿起妆台上的眉笔。“过来。”她不敢不动，战战兢兢地坐到我面前。我捏着她的下巴，
逼她抬头。她的身体僵硬，抖得厉害。我拿着眉笔的手，却稳如磐石。“别动。
”“给你画好眉，我们该进宫了。”冰冷的笔锋划过她的皮肤，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在外人面前，我们必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深情的大将军，与他娇贵的公主新娘。
皇宫的家宴上，一切都如前世一般。皇帝高坐主位，对我的态度和煦中带着审视。赵子恒，
我前世的“挚友”，今生不共戴天的仇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一脸温润如玉的笑容，
看向李清月。“皇妹昨夜睡得可好？”他的眼神却像钩子，直直地扎向我，充满了试探。
李清月被他问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朝我看来。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她往我身边拉了拉，
对赵子恒笑道。“三殿下多虑了。”“公主有我照顾，自然是极好的。”席间，觥筹交错。
我敬了皇帝一杯酒，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昨夜，臣与公主谈及边疆战事，深感责任重大。
公主宅心仁厚，竟劝说臣，为了大宁江山稳固，百姓安乐，愿意让臣将部分兵权上交陛下，
以安圣心。”话音一落，全场寂静。皇帝的眼中瞬间爆出精光，他抚掌大笑。“好！好啊！
”“清月深明大义，不愧是朕的好女儿！”赵子恒和李清月的脸，在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他们的计划，是哄骗我，让我把兵权私下里，像一份嫁妆一样，送给赵子恒，
作为他夺嫡的最大***。而不是交还给皇帝！李清月感受到了赵子恒射来的阴冷目光，
吓得脸都白了。可她在我身旁，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能僵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却在这时转过头，用一种足以腻死人的深情目光看着她。“公主如此为我着想，为夫此生，
定不负你。”宴后，在回廊下，赵子恒终于忍不住，拦住了我。他压低了声音，
几乎是咬着牙问我。“萧策，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快意。
我一脸的无辜和茫然。“子恒，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兄弟，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早晚都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时。”我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
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倒是你，别老盯着我的夫人看。”“她现在姓萧。
”“惹人闲话，不好。”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铁青的脸，拉着身后早已魂不附体的李清月，
扬长而去。3回到将军府，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帝上了一道请辞的折子。
理由是新婚燕尔，沉溺温柔乡，无心军务，请求陛下另择贤能，接管镇北军。这道折子一上，
满朝哗然。赵子恒和皇帝都以为，我是真的被李清月迷了心窍，准备就此放权，
当个富贵闲人了。皇帝自然不会同意。他还需要我这把刀去镇守北疆。他假意温言挽留，
又将折子驳回，最后“恩准”我回营整顿军务，不得懈怠。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回到了阔别数日的镇北军大营。熟悉的军旗，熟悉的号角，熟悉的肃杀之气。
这里才是我萧策的根。我没有半分耽搁，直接下令，所有校尉以上将领，中军帐议事。
数十位高级将领很快聚齐，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有疑惑，有不解。我站在帅案后，
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然后，我没有拿出任何证据，直接点出了三个人的名字。“张谦，李虎，
孙豹。”被点到名字的三人，身体一震，出列。我看着他们。“你们三人，
勾结三皇子赵子恒，出卖军中情报，意图不轨，可知罪？”三人脸色大变，立刻跪地喊冤。
“将军明察！我等对将军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定是有人诬告！请将军还我等清白！
”我冷笑一声。“诬告？”我缓缓说出他们与赵子恒的心腹，在京城某个酒楼的某个雅间，
接头的具体日期，时辰。甚至，我说出了他们谈话的核心内容，
赵子恒许诺给他们的高官厚禄。这些，都是我前世被抄家***后，从他们的供词里看到的。
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字，那三个人已经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全场将士一片哗然，
看向那三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我没有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镇北军的规矩，
背叛袍泽，当如何？”我的副将林风，那个前世为了保护我力战而死的汉子，第一个站出来，
声如洪钟。“按军法，当斩！”“斩！”我吐出一个字，冰冷刺骨。帐外的亲兵立刻冲进来，
将瘫软如泥的三人拖了出去。很快，三声惨叫传来。中军帐内，落针可闻。我看着所有将领，
当众宣布。“即日起，林风升任镇北军副将，总领全军防务。”林风单膝跪地，
声音激动得发颤。“末将，誓死追随将军！”我扶起他，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声音不大，
却传遍了整个营帐。“我萧策的兄弟，只有同生共死的袍泽。”“谁敢在背后捅刀子，
这就是下场。”消息传回京城，赵子恒在他府中砸烂了一套名贵的瓷器。他震怒，更恐惧。
他想不通，我为什么下手如此之快，如此之准。他安插在军中最深的三颗钉子，
就这样被我连根拔起。他彻底失去了对镇北军的最后一点渗透和掌控。而我，
重新握紧了我的刀。这一次，刀锋只会指向我的敌人。4＜p＞秋猎的日子很快到了。
这是皇家的传统，也是各方势力角力的舞台。赵子恒在军中失利，急需一个机会扳回一局。
他将目标，再次锁定了我。计划是李清月在我的“威逼”下，前来“主动”告知我的。
她跪在我脚边，声音颤抖。“夫君，赵子恒……他要在你的马鞍上做手脚。
”“还会在围场安排人手，惊扰你的坐骑。”“他想让你在陛下面前坠马重伤，
然后他好名正言顺地接管部分军队……”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眼中满是恐惧和哀求。我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公主做得很好。”“记住，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就要有做我女人的觉悟。”她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我假装不知情，
在围猎当天，依旧挑选了那匹被动过手脚的骏马。远远地，
我能感觉到赵子恒和李清月投来的视线，充满了恶毒的期待。
他们都在等着看我从马上摔下来，摔断骨头的狼狈模样。狩猎开始。我策马奔腾，
追逐着一只麋鹿，渐渐进入了一处偏僻的山谷。时机到了。我猛地一勒缰绳，
那条经过特殊处理的缰绳“意外”地应声而断。马匹受惊，发出一声长嘶，
不受控制地向前狂奔。而它狂奔的方向，正是皇帝最宠爱的五皇子所在的地方。五皇子年幼，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呆立在原地。“保护五殿下！”众人惊呼声四起，乱成一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奋不顾身”地从失控的马背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转，
飞身将五皇子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带着凄厉的啸音。它本该射中我的坐骑，制造更大的混乱。但现在，它“意外”地，精准地，
射中了刚刚被我护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五皇子的左小腿。“啊——！
”五皇子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场面彻底失控。我抱着受伤的五皇子，
半边身子都被他的血染红了。我抬起头，冲着皇帝的方向，发出***般的怒吼。“有刺客！
”“保护陛下！”我的副将林风，早已带着我最精锐的亲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去，
瞬间就将那个射箭的侍卫死死按在地上。那侍卫，正是赵子恒的心腹。人赃并获。
赵子恒的脸，在看到五皇子中箭的那一刻，已经血色全无。他百口莫辩。
皇帝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腿上插着箭，痛苦哀嚎，再看看“救驾有功”、满身狼狈的我，
那眼神，冰冷得能杀人。我抱着五皇子，冲到御前，单膝跪地，声音沉痛，却字字铿锵。
“臣护驾来迟，致使五殿下受伤！”“请陛下降罪！”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
我是最大的功臣。而他三皇子赵子恒，是谋害亲兄弟，意图染指兵权的**罪人。他完了。
5赵子恒被废去皇子身份，圈禁于宗正寺，终身不得出。这个消息传来时，
李清月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等她醒来，人已经病倒了。我每日都亲自去她床边，端着汤药，
一勺一勺地喂她。动作温柔备至。但在她眼中，我脸上那和煦的笑容，
比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还要可怕。她不敢不喝，每一口都像在吞刀子。我一边喂她，
一边“无意”中感叹。“唉，子恒真是太傻了。”“为了博你一笑，竟做出此等蠢事，
可惜了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李清月的眼中立刻燃起怨毒的火焰。“他活该！
”她恨恨地说。“是他自己蠢，与人无尤！”我看着她，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公主，你恐怕是错怪他了。”我将信递给她。“这是我的人，从赵子恒被查抄的府中，
截获的。”“是他写给心腹的密信。”李清月颤抖着手接过去，打开。信上的字迹，
确是赵子恒的。信中说：“长公主不过是我夺嫡路上的一颗棋子，
她看重的是未来皇后的位置，我看重的是萧策的兵权，各取所需罢了。若秋猎之事败露，
便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说是她善妒，不忿萧策，故而设计。牺牲一颗棋子，保全自身，
方为上策。”信是我伪造的。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了李清月的心脏。
她看完信，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信纸和锦被。
她对赵子heng那点可笑的“爱情”，那点最后的指望，在这一刻，
彻底化为了最刻骨的怨恨。我立刻扶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满是“疼惜”。“公主别气，
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从那天起，我开始强迫李清月，
每日去宗正寺，去“探望”被圈禁的赵子恒。我只许她站在牢房外看，不许她说一个字。
赵子恒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里，形容枯槁，状如疯狗。他一看到李清月，
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疯狂地扑到栅栏前，冲她嘶吼，求救。“清月！救我！快去求父皇！
你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你快告诉他们！”李清月只是站在那里，
一言不发。她在他癫狂的眼中，看到的只有那封信里**裸的“利用”和“牺牲”。
她的眼神，只有冰冷的怨毒和嘲讽。一次，两次，三次。赵子恒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