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古籍修复研究院附属学院的秋意,总比别处来得更沉些。爬满老墙的爬山虎褪成赭红,碎叶落在旧教学楼的青瓦上,与三楼考核现场的压抑气息缠在一起,压得人胸口发闷。
沈青梧指尖的马蹄刀悬在半空,刀刃离那页宋刻本《论语》残卷不过半寸。纸页边缘的霉变已经蔓延到“学而时习之”的“习”字末笔,深褐色的霉斑像蚕食桑叶的虫,悄无声息地啃噬着八百年前的纤维。她面前的评分表上,前三项“修复思路”“材料匹配”“操作规范”的得分都贴着及格线,红色的分数像根细针,扎得人眼睛发疼——昨晚在医院守了父亲半宿,凌晨才趴在病床边眯了两小时,手劲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苏清颜,时间快到了。”主评委李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