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皇上？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那你本来想杀谁？为何最后要刺向我？”
许乐毅眼神闪躲：“这，我不能说。”
我更疑惑：“是姬昌指使吗？”
他一口回绝：“不是。”
我猜也不是。
他没必要拿命搏我回心转意。
姬昌......一想到他的伤势，我略微心烦。
我轻声问：“他真的快死了吗？”
许乐毅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点头：“很严重。”
他看向我：“殿下夜里多次喊你的名字。”
我心一颤，避开他的眼神。
“若你放心不下，就去看一眼吧，赵太医说，左不过这几日了。”
连赵老七都治不好？他几个月前不还说小菜一碟吗？
见我未动，许乐毅没有多劝。
离开张家陵，大哥推脱有事，找别人替他送我。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江豫。
我猜，可能家里贼心不死，还想让江豫回心转意。
可我死过一回，早已没了情爱之念。
我欠身道谢：“***，麻烦你了。”
江豫颔首，他扶我上马车。
相对无言，唯余马蹄哒哒。
江豫并不看我，他道：“太子的伤，你听说了吗？”
我点头。
连他都知道，看来这次真的无力回天。
姬昌啊姬昌，亏你自夸神勇，射箭准头无双，却原来也敌不过天命所归。
江豫道：“不管过去如何，这回他凶多吉少。你一个人伴着青灯古佛，过这种孤苦日子有什么意思？你爹不会轻易放你出家，你若执意如此，惹怒了他，说不定会被随便塞给某个男人。可若你愿意......”
他顿住话头。
我淡淡一笑：“你的好意，我明白。”
可我真的心力交瘁，再拿不出一颗真心去爱别人。
这样的我，对他人来说不公平。
很快到了静思庵。
江豫一路将我送到院门前，他鼓起勇气：“张四语，我一直在，只要你回头。”
我欠身：“抱歉。”
我没有回头。
江豫叹笑，转身离开。
我回到院里，那件染血的衣裳不知被谁洗了。
淡粉的碎花纹路，殷红的血迹淡去，像一个人的性命逐渐抽去生机。
就好像前世叽叽喳喳的吵闹，恩爱缱绻，到最后漠然无视，归于尘土。
我忽然心口一窒。
我连忙跑出院门，喊住即将出院的江豫：“***，能麻烦你送我去个地方吗？”
江豫顿住脚步。
我连忙收拾东西。
我要见姬昌一面。
哪怕是最后一面。
前世今生的恩怨还没有了结，我不要稀里糊涂地欠他。
我要亲自到他面前说：“你我谁也不欠谁，到了黄泉路上别跟阎***告我的状。”
我要告诉他：“我爱过也恨过，但现在无爱无恨。”
我还要告诉他：“下辈子，离我远点，别再来找我了。”
我要说，我要把一切都说清楚。
门吱呀一声响。
我回头：“***，我收拾好......”
一把粉末劈头盖脸，我眼前一黑。
26
我又被人绑了。
这次不在野林子，是在一处黢黑的室内。
阴森，潮湿，寒冷。
我被人缚住手脚，绑在一根大柱子上。
蓦地烛火幽微，紧接着篝火燃起。
借助闪烁幽光，我看清了周围。
是地宫，有水渗入地板。
残缺的盘龙柱，很像废弃的宫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