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黑衣帷帽，踏水而至。
我看清了她的脸。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我猜过很多人，但没想到是你。”
沈淑摘下帷帽，盈盈一笑。
我不解问她：“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难道就因为前世我抢了属于你的太子妃之位？”
沈淑反问：“这还不够吗？”
我摇头：“你恨错了人。”
我说：“你应该恨姬昌，恨他没勇气抗旨娶你，也该恨皇上，恨他乱点鸳鸯谱。唯独不该恨我，因为我也是身不由己。”
沈淑勾唇：“不重要，就算你无辜，也是挡了我路的绊脚石。”
没想到她对太子妃之位执念至此。
我沉吟道：“那，在我死之前，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沈淑：“你说。”
“前世我的死，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对吗？”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郁郁而终，姬昌也未能查出真相。
庄王却告诉我，我的死有蹊跷。
说明重生者告诉过他真相。
沈淑点头：“不错。”
我静静问道：“是谁？”
沈淑得意一笑：“你最后见到的那个人。”
柱子上的水滴落入我颈后，冻得我一个寒战。
果然是他。
许乐毅。
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不对劲。
那时候太后德妃都被夺权，我的宫殿谁也进不来。
除了许乐毅，谁能害我？
再联想许乐毅曾提到的幼时经历。
许乐毅被卖进沈府，屡遭打骂。
有个好心的小姐救了他。
那个救他的人，是沈淑吧？
也只有她，有能力把许乐毅送到姬昌身边。
我又问：“姬昌是你杀的吗？”
沈淑愣了一下，但没逃避：“是。”
我不解：“为什么？你不是爱他吗？”
“爱？”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个女人得多愚蠢，才会把身家性命压在男人的爱意上？”
她冷哼道：“你以为男人的爱有多长久？我兄长是姬昌伴读，我与姬昌青梅竹马。他幼时便许诺要娶我，可后来呢？不过区区一道圣旨，他便娶了你。他如果真的爱我，怎会朝令夕改，怎会成亲后一两年便爱***？后来我看透了。他不爱我，他若真爱我就不会任由我被祝山折磨，他所谓的喜欢不过是看重我的家族，我崔氏的助力。既然如此，我为何要爱他？”
我点点头：“明白了，所以你联合庄王，杀了姬昌。”
“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没有杀他，只是往他的糕点里，加了那么一点安神药，哈哈。”
她捏着小指得意大笑。
我心下一冷：“又是许乐毅帮你送去的？”
姬昌谨慎，旁人送过去的不一定信，可许乐毅就不一样了。
他毕竟跟了姬昌十多年，姬昌视之如心腹。
但仅凭一点童年的善意，就能轻易收买、背弃主子吗？
沈淑不屑：“许乐毅只是我的一条狗罢了。当初要不是我，他怎么可能活？他凭什么攀了高枝就不念我的恩情？还要我低三下四地求他才肯帮我。他就是条蠢狗，他听说是他自己送去的糕点害死姬昌，竟羞愧自尽了啊哈哈哈......”
所以许乐毅并不想害死姬昌，只是阴差阳错，成了帮凶？
我看她得意不已，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是怎么死的？”
沈淑肆无忌惮地笑僵在脸上。
她捋了捋鬓角：“被祝山打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