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调整一下眼睛和鼻子。”当红顶流，我的丈夫顾言，坐在沙发上，
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明天要下雨。我刚为他熨好明天参加颁奖礼要穿的高定西装，闻言，
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新接了个戏，导演觉得我现在的形象太成熟，需要少年感。
”他没有看我，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漫不经心地划着。我知道那部戏，一部小成本网剧，
他去演男三号，纯粹是为了给他的那位好师妹白薇薇抬轿。而他口中的“少年感”，
不过是陪着白薇薇去跑龙套的借口。我放下西装，走到他对面坐下，“顾言，你现在的脸，
是国内最具价值的脸之一，动刀的风险，你想过吗？”“只是微调，现在的技术很成熟。
”他终于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如烟，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
”我看着他。这张脸，是我从他还是个无人问津的新人时，就一点点规划、包装，
最终推向神坛的。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微表情，都曾是我的心血。如今，
他要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毁掉它。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猛地压住，闷得喘不过气。
可我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哭闹，发脾气，
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但他想错了。沉默在巨大的客厅里蔓延。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薇薇她不容易，这是她第一次当女主角，我这个做师兄的，总得帮一把。
”又是白薇薇。永远是白薇薇。我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好。”顾言猛地抬头，
满脸的不可思议，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我站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
“钱不够的话，副卡在你钱包里。”“需要我帮你预约医生吗？我认识最好的。
”他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转身上楼，走进衣帽间，
拿出了那个最小的行李箱。身后，是顾言错愕又带着一丝探究的视线。他大概在想，
我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惜，这次不是。我是真的，不要他了。
1我收拾行李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带了几件常穿的衣服，
和一些私人物品。这栋别墅里，处处都是我生活的痕迹，从墙上的画到地上的地毯，
都是我亲手挑选。但从今往后，都和我无关了。顾言跟了上来，倚在衣帽间的门口，
眉头紧锁。“柳如烟，你又在闹什么？”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熟悉的烦躁，
仿佛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没有理他。“不就是动个脸吗？
至于让你离家出走？”他上前一步，想来拉我的手。我侧身避开。“顾言，
在你决定为了白薇薇的‘少年感’去动刀的时候，这个家，就已经不是家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伪装的平静。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薇薇她一个人在圈子里打拼，无依无靠，
我帮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理所应当？”我终于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所以，
你陪她过生日是理所应当，你为她推掉重要的电影节是理所应当，现在，你为了她去整容，
毁掉自己的事业，也是理所应当？”这些话，我以前说过无数遍。每一次，
都换来我们之间更激烈的争吵。他会说我小题大做，说我嫉妒，说我心胸狭隘。但今天，
我不想再吵了。“你说的都对。”我看着他，眼神里一片死寂，“所以，我成全你。
”我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很大。“你去哪？
”“回我自己的房子。”我平静地陈述，“这里太大了，我一个人住，害怕。”这句话，
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顾言的心上。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我只是去拍几个月的戏，
很快就回来，你不用这样！”他有些慌了。“不用了。”我轻轻挣开他的手，“顾言，
祝你和你的好师妹，前程似锦。”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一步，
都像是踩在了我们过往的爱情上。直到走出别墅大门，坐进车里，我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我知道，他一定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或许他还在想，我只是在闹脾气，
过几天就会自己回来。我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越来越小。
手机响了，是顾言打来的。我没有接，直接按了关机。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
霓虹灯在车窗外飞速掠过。我打开了车载音乐，放的是一首很久以前的老歌。曾经，
顾言最喜欢在我开车的时候，从身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听我给他唱这首歌。
他说，我的声音，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声音。可后来，他开始说，白薇薇唱歌也很好听，
声音很干净，像山间的清泉。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为他唱过歌。很多事情，不是不痛，
只是痛到了极致，就麻木了。放任他去整容，不是我大度。而是我用这种方式，
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牵绊。顾言，从今往后，你的少年感，你的事业，你的一切，
都与我柳如烟无关了。我踩下油门，车子在黑夜里，朝着一个全新的方向，疾驰而去。
2我回到了婚前住的公寓。不大，但很温馨，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属于我自己的气息。
我将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回原位，仿佛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如今终于回家。
手机开机后，涌进来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顾言的。还有几条信息。“如烟，别闹了，
快回来。”“我知道错了，我不去整容了还不行吗？”“你在哪？回个电话。
”我看着这些信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将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做完这一切，
我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热水冲刷着身体，也仿佛冲走了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疲惫。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然后打开了电脑。邮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
是我曾经的助理小雅发来的。“烟姐，你真的要重出江湖吗？”我笑了笑，
回复了两个字：“当然。”三年前，我和顾言结婚，在他事业最巅峰的时候，
我选择了退居幕后，解散了我的工作室，专心做他的全职太太。所有人都说我傻，
放弃了自己“金牌经纪人”的名号，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一个男人身上。那时，我甘之如饴。
现在，梦醒了，我也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了起来。“柳如烟！”电话那头，是顾言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居然拉黑我！”“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平静。他似乎被我的冷静噎了一下，
过了几秒才说：“你在哪？我去找你。”“不用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谈的？你是我老婆！”他几乎是在咆哮。“很快就不是了。
”我淡淡地说，“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会尽快发给你。”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顾言此刻震惊到扭曲的脸。“离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柳如烟，
你敢！”“我为什么不敢？”我反问，“顾言，你是不是以为，我这辈子都非你不可？
”“难道不是吗？”他脱口而出。我笑了。是啊，连我自己都差点以为，我这辈子，
都离不开他了。“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所以，签字吧，
对我们都好。”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没过多久，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顾言。
他大概是查了我的住址，直接找了过来。他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眼下带着青黑，
看起来狼狈不堪。他不停地按着门铃，用力地拍打着门板。“柳如烟，你开门！把话说清楚！
”“你以为离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你想离就离？”“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这辈子你都别想！”**在门后，静静地听着他的嘶吼，心里一片平静。原来，
看着他失控的样子，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只是觉得，很可悲。为他，也为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再次从猫眼里看去，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走了。我松了口气，转身回到客厅。手机上，有一条新的信息，是白薇薇发来的。“姐姐，
你和师兄吵架了吗？他今天状态很不好，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让他为了我……”后面跟着一连串哭泣的表情。典型的白莲花语录。以前看到，
我或许还会气得发抖。但现在，我只觉得好笑。我直接将她的号码也拉黑，然后打开电脑，
开始处理我的工作。下午，助理小雅来到了我的公寓。她带来了我需要的所有资料，
以及一份新的艺人合同。“烟姐，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个新人虽然有潜力，
但是……”小雅有些犹豫。“但是他很像年轻时的顾言，对吗？”我接过话。小雅点了点头。
我翻开资料，看着照片上那个眉眼清俊的少年，眼神清澈，带着一股未经雕琢的野性。
确实很像。像那个还没被名利场浸染，会为了给我买一支冰淇淋，而跑遍大半个城市的顾言。
可惜，那样的顾言，早就死了。“就他了。”我合上资料，语气果断，“告诉他，
明天上午十点，来我这里签合同。”小雅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烟姐，
我怕你……”“放心。”我打断她，“我不是在找替身，我是在打造一个新的神话。”一个，
完全属于我柳如烟的神话。而顾言，只会成为这个神话的，第一块垫脚石。
就在我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网上突然爆出了一条惊天大料。#顶流顾言疑似整容，
脸部僵硬笑容不自然#配图是几张他今天去医院被**到的照片，戴着口罩和帽子，
但露出的眉眼间，确实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肿胀。一石激起千层浪。顾言的粉丝疯了，
在网上疯狂控评洗白。【***！我哥天生神颜，需要整容？】【肯定是角度问题！
黑子滚出！】【抱走我哥，不约！】而顾言的工作室，也第一时间发了声明，
言辞模糊地否认了整容传闻，只说是最近太过劳累，导致有些水肿。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公关套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言，这只是个开始。你亲手选择的路，
跪着，也要走完。3顾言的整容风波，在工作室强硬的公关手段下，暂时被压了下去。
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质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被根除。他大概以为，
只要他接下来出现在公众面前，用一张完美的脸打破谣言，一切就能恢复如初。他太天真了。
我给小雅放了几天假，自己则全身心投入到了新人的规划中。这个男孩叫萧然，
电影学院大三的学生，一张白纸，但天赋极高。我给他制定的第一步，
就是拿下张导新电影的男二号。张导是圈内有名的鬼才导演，眼光毒辣，极度挑剔。
他新电影的男二号，是一个内心复杂，极具挑战性的角色，圈内无数小生挤破了头都想拿到。
顾言也曾经是热门人选之一。我动用了一些以前的人脉，拿到了试镜的剧本。整整三天，
我陪着萧然待在公寓里，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他抠细节，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地给他设计。
萧然很聪明，也足够努力，几乎是一点就通。第四天，我带着他去参加试镜。
在试镜的走廊里，我们冤家路窄，遇到了白薇薇。她身边跟着几个助理，排场不小，
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姐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身边的萧然，年轻帅气，气质干净，
让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我懒得理她，直接对萧然说：“进去吧，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萧然点了点头，从白薇薇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姐姐！
”白薇薇不甘心地叫住我，“你是不是还在生师兄的气？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这几天到处找你，人都瘦了一大圈。”“是吗？”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冰冷，
“那你应该替我高兴，我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白薇薇的脸，瞬间白了。她大概没想到，
我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兄他那么爱你……”“爱我？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爱我，所以去为别的女人整容？白**，你当我是傻子，
还是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我的声音不大，
但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白薇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收起你那套把戏。
”我冷冷地打断她，“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还不够格。”说完，我不再看她，
转身走向另一边的休息区。背后，是白薇薇委屈又怨毒的目光。没过多久，试镜结束，
萧然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烟姐，张导说……让我回去等通知。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回去的路上，萧然忍不住问我：“烟姐，
你觉得……我能选上吗？”“能。”我看着窗外，语气笃定。因为我知道，张导要的，
就是萧然身上那股未经雕琢的少年气。而这，是顾言削骨磨腮也换不回来的东西。果然，
第二天下午，我们就收到了剧组的电话，萧然成功拿下了男二号的角色。
小雅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而我，只是平静地打开了电脑，将这个消息，
匿名发给了几家相熟的媒体。#张导新戏男二尘埃落定，
新人萧然力压顾言成最大黑马##顾言失意，
疑似因整容后遗症脸僵被张导退货##金牌经纪人柳如烟重出江湖，
携新人再造神话#一条条精心设计过的新闻标题，瞬间引爆了网络。顾言的名字，
和“整容失败”、“被退货”这些词条，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他的粉丝还在拼命挣扎，
但路人的观感，已经彻底崩盘。我关掉电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柳如烟，你真狠。”是顾言。我勾了勾唇，
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狠吗？这还不够。顾言，你欠我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
加倍偿还。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顾言的母亲。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婆婆”两个字，眼神冷了下去。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
从我嫁进顾家的第一天起，就从没给过我好脸色。现在打电话来，想必，又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划开接听键，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她一贯刻薄尖利的声音。“柳如烟，
你长本事了啊！敢这么对我们家顾言！”4“我怎么对他了？”**在沙发上，语气慵懒。
“你还装傻！”顾母的声音拔高了八度，“网上的新闻我全看到了！是你，
是你故意找人黑他！你好恶毒的心！”“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轻笑一声，
“难道他没去整容吗？还是说，张导没有拒绝他？”“你！”顾母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就算……就算顾言有错，你作为他的妻子，也应该帮他遮掩，而不是落井下石！”“妻子？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好儿子，
是为了谁才去整容的？在他选择为了另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你……你这是在怪薇薇？”顾母的语气瞬间变得警惕起来，“薇薇是个好女孩，
单纯善良，你不要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果然。在顾母心里，白薇薇才是她完美的儿媳人选。
家世清白，温柔听话，不像我，出身普通，还野心勃勃。
“我没兴趣跟您讨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再跟她废话，“如果您打电话来，
只是为了替你的宝贝儿子和准儿媳出头，那抱歉，我没时间奉陪。”说完，我就准备挂电话。
“柳如烟，你给我站住！”顾母尖叫道，“我命令你，立刻去发声明，澄清这一切！否则，
我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裸的威胁。换做以前，
我或许还会忌惮顾家在背后的势力。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顾夫人，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冷冷地说，“现在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尽管试试，
看我们最后，谁会更难看。”我挂断了电话，将这个号码也一并拉黑。这个家，从上到下，
都烂透了。第二天，萧然正式进组。我作为他的经纪人，也跟了过去。开机仪式上，
我再次见到了顾言。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他主演的那部小成本网剧，和张导的电影，居然在同一个影视城拍摄。他站在人群的角落里，
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而他身边，
站着巧笑嫣然的白薇薇。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舆论的影响，依旧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体贴地为顾言整理着衣领。真是讽刺的一幕。我移开视线，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开机仪式结束后，我带着萧然去和导演组打招呼。张导对萧然很满意，拍着他的肩膀，
说了不少鼓励的话。回休息室的路上，顾言拦住了我的去路。他死死地盯着我身后的萧然，
眼神里的嫉妒和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柳如烟，这就是你的报复吗？”他声音沙哑，
“找一个我的替代品，来恶心我？”“顾先生，请你放尊称一点。”我还没说话，
萧然就一步上前，挡在了我的面前。少年身姿挺拔，眼神清亮，带着不容侵犯的锐气。
“烟姐现在是我的经纪人，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人对她不敬。”顾言看着眼前的萧然，
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好，
好一个你的经纪人。”他看向我，眼底是化不开的痛楚，“柳如烟，你为了捧他，
就要把我踩进泥里，是吗？”“我没有踩你。”我从萧然身后走出来，平静地看着他，
“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了泥潭。”“如果不是你把消息捅给媒体，
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他激动地质问。“就算没有我，你的脸，也迟早会暴露在镜头下。
”我冷漠地陈述事实，“顾言，你从没想过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你只想把责任，
都推到别人身上。”“先是白薇薇，现在是我。”我的话，像是一把刀，
狠狠地**了他的心脏。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我没有……”他喃喃自语，
像是在说服自己，“我没有……”我不想再跟他纠缠，拉着萧然准备离开。“柳如烟！
”他突然叫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祈求，“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我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顾言，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亡吗？”“不是心跳停止，不是呼吸消失。
”“而是当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亲手把你从心里刨除出去的那一刻。”说完，
我带着萧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像是野兽受伤般的嘶吼。我知道，
他终于开始感觉到痛了。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5萧然的戏份拍得很顺利。
他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片场的一切养分，演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
张导对他赞不舍口，甚至私下跟我说，这孩子前途无量，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我看着在镜头前挥洒自如的萧然，心里有种久违的满足感。亲手将一块璞玉雕琢成器的快乐，
是任何爱情都无法比拟的。相比之下，隔壁剧组的顾言，就惨淡得多了。他整容的后遗症，
在高清镜头下暴露无遗。脸部肌肉僵硬，做不出太大的表情，稍微夸张一点，
就显得格外诡异。和他搭戏的演员，都快被他折磨疯了。导演更是天天在片场唉声叹气，
悔不当初。而白薇薇，则像是完全不受影响。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在片场和顾言“恩爱”互动，买通稿炒作两人的“神仙爱情”。顾言的粉丝流失严重，
但白薇薇却借着这股东风，小火了一把。我看着这些新闻，只觉得讽刺。
顾言大概也察觉到了。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白薇薇，在片场对她冷言冷语。
白薇薇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天天上演。整个影视城，
都在看他们俩的笑话。这天，我正在休息室给萧然讲戏，顾言突然闯了进来。他喝了酒，
满身酒气，眼睛通红。“柳如烟，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萧然立刻站起身，
将我护在身后，“顾先生，请你出去，这里是我们的休息室。”“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顾言一把推开萧然，踉跄着朝我走来。“顾言！”我厉声喝道，“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他指着自己的脸，凄然地笑了起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
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吗？”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浮肿和不自然。
曾经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如今只剩下可笑和可悲。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与你无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你对我不管不问，如果不是你对我那么绝情，我会变成这样吗？”“柳如烟，
你就是在报复我！你恨我！”我看着他颠倒黑白的丑陋嘴脸，突然觉得很累。“是，我恨你。
”我点了点头，承认了。顾言愣住了。他大概以为我会反驳，会争辩。“我恨你，
恨你把我的心意当成驴肝肺，恨你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我恨你，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我更恨我自己，
为什么会眼瞎了这么多年，爱上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我的声音很平静，
却字字诛心。顾言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所以，你现在满意了？”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亲手毁了你的脸，你的事业，也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顾言，你求仁得仁，
应该高兴才对。”说完，我不再看他，对一旁的萧然说：“我们走。”萧然扶着我，
从他身边走过。就在我们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扑通”一声。顾言跪在了地上。
他抓住了我的裤脚，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
“如烟……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低头，
看着他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心里一片麻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一旁的萧-然，用力地掰开了他的手。“顾先生，请你自重。”少年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出了休息室，走进了外面的阳光里。身后，是顾言绝望的哭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