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镜头我总觉得，自己不是在活着，而是在被观看。闪光灯一亮，
我的呼吸就不属于我自己了。那一瞬间，我变成了他们想象里的任何人——少年、恋人、神。
只是没人知道，在舞台灯灭后的夜里，我最怕的，是镜子。镜子里的人，总在笑。
他比我更完美，也更虚伪。有时候我怀疑，他才是那个真正红遍全网的“顾行”，
而我不过是被他寄生的皮囊。今晚的私人派对，是新片杀青后的庆功宴。酒杯叮当作响，
笑声像被调过音的背景乐。经纪人站在我身边，像个温柔的狱卒，
提醒我每一个社交细节：“敬导演的时候别看表情太冷。跟影后合影时别太近。媒体在拍。
”我照做。我一向很会照做。这也是我能爬到顶流的位置的原因。懂得控制，懂得表演，
懂得在任何场合精准地给出他们想要的表情。就像此刻，我举杯的弧度、微笑的角度，
连呼吸都经过排练。只是当我转过头，看见站在人群外的她时，胸口忽然有一瞬的失衡。
她是粉丝。我在后台见过她。签售会上，她递上专辑时手在发抖，声音轻得像风。
那时我低头看她，眼神不小心多停留了一会。她红了脸，
我却清楚地看见她瞳孔深处的东西——那种虔诚、炽热，甚至有一点疯狂的崇拜。
那是我最熟悉的目光。成千上万人都这样看我。只是今晚，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种“真实”。
那种真实让我想起自己还活着。她似乎被谁带进来的，穿着不太合时宜的白裙，
手上攥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走近。我端着酒杯，慢慢走过去。不是出于兴趣，
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惯性——我想看到“被崇拜的瞬间”，那是我存在的证明。
“你怎么在这？”我低声问。她的脸瞬间涨红，像被聚光灯照亮。
“我是……工作人员的朋友，”她说。她想解释，却结结巴巴。我笑了。
那笑容是我在无数综艺镜头前练出来的，温柔、克制、带着一点危险的诱惑。她愣住。
周围的喧哗仿佛都淡下去，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我能感觉到，
她的神经被我牵动——那种被“顶流”注意的错觉，会让任何一个人溺死在幻觉里。
“你很紧张？”我问。她点头。我端起一杯酒，放到她手里。“放松点。
你不是来看热闹的吗？那就笑一个。”她的指尖碰到我的手，冰冷的。那一刻，
我有种奇怪的冲动。不是欲望，而是掌控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看着别人因为我而慌乱。经纪人朝我走来，示意我该去敬酒了。
我转过身，却在心里记下了她的脸。那张脸带着一种未经雕饰的纯净，而我知道，
那样的东西一旦靠近我，就会被染脏。我离开她，回到灯火与笑声中。所有人都在演戏，
只有我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最完整。我喝着酒，听导演吹嘘票房，
听投资人半真半假地称赞我“天生是明星”。我笑，继续微笑，直到下巴都在发酸。
到了夜深，派对散去，只剩少数人。我走出酒店，夜风吹在脸上，凉得像一场幻灭。
助理在一旁提醒：“哥，车在后面。”我点头，却没有立刻上车。回头时，
看见她还站在门口。白裙被风掀起一点，她似乎在等人，又似乎在等我。街灯打在她脸上，
像舞台上的一束追光。我忽然明白——有些人来到你面前，并不是巧合，而是命运在递刀子。
只是你会不会伸手去接。我走向她。她抬起头，眼神有点慌。“顾行？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上车吧，”我说，“太晚了，一个人不安全。”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了头。那一刻，我清楚地听见自己心底那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
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响。有时候，我觉得所谓的“***”，并不一定是身体的冲动。
它更像一种渴望——渴望被看见、被崇拜、被拥有。而我，就是靠这种渴望活着的人。
车内安静。她坐在副驾，手指无处安放。我能闻到她身上那种清淡的香味，不是名牌香水，
而是带点皂感的味道——干净，却危险。“你是不是后悔上来了？”我问。她摇头。
“我……只是有点不真实。”我笑。“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这种‘不真实’里活着。
”第二章：反光她没有说话，一直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她的脸上，
眼神专注得有点奇怪。“你在看什么？”我问。她抬起头，似笑非笑：“你的新闻。
”“关于我？”我笑了一下，“那可多了。你信哪一条？”她沉默。然后，把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我在一家私人会所门口，身边跟着一个模糊的女人影子。
标题醒目——“顶流顾行疑似秘密约会，身份成谜。”我愣了两秒。照片是几个月前的。
那晚确实有人拍，但被公关压下去了。“你从哪儿找到的？”我问。她淡淡地说：“网盘。
不是公开的。”我看着她。她的神情太平静，反而让我不安。
那不是一个普通粉丝该有的语气。“你调查我？”我声音压得低。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笑了笑，“你不觉得，
舞台上的你太完美了吗？完美得不像人。”我忽然想起那面镜子。
那面我每晚都不敢直视的镜子。她靠在座椅上，声音轻柔，几乎像在耳边低语：“顾行，
你有没有想过，当所有人都爱你的时候，你还能爱谁？”那句话，像一根针，刺在我心口。
我盯着她。她的神情平静，却让人有种被拆解的感觉。我意识到——她知道的，不止是照片。
“你想要什么？”我问。她看着窗外，过了很久才说：“我想要你说实话。”我笑了。
“实话是什么？”“你其实早就厌倦了这种被崇拜的生活。你需要有人看穿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挑衅，只是一种让人无法逃开的笃定。她的语气太冷静，
像在陈述一个命运。我沉默了很久。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挡风玻璃上——那双眼，空得像死水。“你知道吗，”我低声说，
“你看我的眼神，跟镜子里那个人一模一样。”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目光深不见底。
绿灯亮起，我重新启动车。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我原本设下的舞台，
忽然被人从幕后闯入。“你真是什么都敢玩。”我苦笑。“包括我。
”她轻轻转头：“你不也一直在‘玩’别人吗？只是这次，被玩的是你。”那一刻，
我几乎忘了呼吸。第三章：剧本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窗外天色发白，
城市的噪音像一层潮水，把我从梦里推出来。手机亮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经纪人打的。
我没接。我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她离开前的那句话：“顾行，
你以为你在掌控舞台，其实你早就在剧本里。”那句话在我脑子里盘旋不散。我起身，
拉开窗帘。阳光刺进来，亮得刺眼。镜子里的我眼神空洞，
脸上还挂着昨晚残留的表情——完美的笑。我对着镜子轻声说：“你到底是谁？
”那倒影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望着我。手机再次震动。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顾先生，
”一个女声，平静得近乎疏离，“昨晚的那位女士，留下了东西给你。”“谁？
”“前台有一封信，署名林简。”林简。我脑中闪过她的脸。白裙，安静的笑，
像水下的影子。我换好衣服下楼。酒店前台果然有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张纸。
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出道早期在某培训营的合影，
几十个年轻演员穿着统一服装，笑得一模一样。纸上是一行字：“找回那个笑容，
你就能知道你是谁。”我手心出了汗。那张照片从未公开过，连公司档案里都没有。
她到底是谁？——经纪人终于找到我时，我还坐在车里盯着那张照片发呆。“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