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罩上的烫痕依然清晰,却不妨碍它温柔地照亮备课本上的字迹。
山径上的光,从来都不是耀眼的炬火,而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用双手编织的、永不熄灭的微光。
番外:山径上的婚礼2020年谷雨,后山的映山红开得正盛。
赵有兄站在新校舍的走廊上,看着柱子和虎娃用废电线在操场边扎喜字。
电线是镇上工地换下来的,被剪成粗细不一的段,虎娃举着铁丝问:“赵老师,这个‘心’字怎么弯?”
她走过去,握住孩子冻得发红的手,在春日的风里勾出个歪扭却饱满的弧度——和六年前刻在老祠堂梁柱上的“赵有兄”一样,带着手工特有的温度。
婚礼定在五一,没有婚纱,没有红毯。
赵有兄穿着自己改的蓝布衫,领口用小芳寄来的红头绳碎布绣了整圈牵牛花,针脚是母亲帮着密的。
“当年烧了你的课本,”母亲蹲在她脚边,用旧被面给她缝新鞋垫,“现在娘给你绣朵真花,开不败的。”
鞋垫上的牵牛花攀着铁丝样的藤蔓,花蕊处缀着颗从水泥厂捡的碎钻——那是柱子特意留的,说像她眼里的光。
孩子们的礼物堆在教室的讲台上。
朵朵用超市废弃的包装带编了个花篮,里面塞满用旧手机壳做的喜糖盒,每个盒子上都画着小灯;虎娃和二蛋抬来个铁丝扎的“花树”,枝头挂着他们捡的矿泉水瓶剪成的花瓣,风吹过叮当作响,像极了2014年暴雨后岩洞里的塑料瓶灯。
最特别的是小芳从城里带回的礼物:用婚纱店 scraps 做的头纱,其实是块缀着亮片的碎布,被她用玉米皮编成了发箍,戴在赵有兄头上,碎亮片落在蓝布衫上,像撒了把星星。
柱子的“婚车”是那辆二手电动车,车筐里垫着赵有兄用化肥袋改的坐垫,边缘缠着红棉线。
他穿着镇上买的新工装,口袋里却揣着个铁盒——里面装着从老祠堂废墟捡的铁丝花瓣、中学时她送的铁丝钥匙扣,还有昨夜刚拧好的银戒指,戒圈上刻着极小的“有”和“柱”,是用修手机的镊子刻的,歪扭却郑重。
迎亲队伍从晒谷场出发时,全村人都来了。
王老师抱着当年的诺基亚,里面存着陈老师从城里发来的祝福语音;表姑拎着用废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