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我删了所有和顾清辞的对话框。
也把头像从我们曾经去海边合照那张，换成了一片云。
仅此而已。
没有拉黑，没有删好友，也没有公开发泄情绪。
我只是彻底沉默。
三天后，是校艺术节。
我负责文学社的展台布置，一早就忙到中午，回宿舍洗了个脸出来，微信页面就弹出一条消息。
是顾清辞。
【你换头像了】
五个字，没有标点。
弹幕跳又跳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顾清辞终于发现了！】
【书意别不理他，他已经开始崩溃了！】
【他昨晚看你头像看了一宿，还以为你把他删了！】
我退出了微信，没有回。
晚上艺术节开场，我和文学社一群人站在后台帮忙调控流程。
我正整理资料，就看到许念乔穿着一袭蓝色裙子走过来，冲我笑了笑：
“学姐今晚怎么这么素？顾清辞不会吃醋吧？”
我没搭理她。
她却一步步靠近，语气甜得发腻：“不过也对，你们最近不是冷战吗？听说你都几天没理他了？”
她扬了扬手腕，露出那只情侣款的蓝牙手表，笑意意味深长。
“他送我的，还挺贵的。”
我垂下眼，语气很淡：“希望你别后悔。”
“你什么意思？”
我没回答，转身离开。
身后是她不甘的声音：“沈书意，你以为他真的还在乎你？你不过就是他玩腻了的玩具而已。”
我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但却在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腕。
是顾清辞。
他拽着我走出后台，停在操场边的林荫道里。
我用力挣开，语气淡淡的：“你干嘛？”
他没吭声，低头看着我。
我瞥了一眼他手腕上那块一模一样的蓝牙表：“你们挺配的。”
他眼神闪了一下，语气也冷了几分：“你是吃醋了？”
我没说话。
“所以你就不回我消息，也不见我？”
“你不是也习惯不回我消息的吗？我以为你早就习惯我沉默了。”
他脸色瞬间僵住。
弹幕适时滚了出来：
【完了完了，顾清辞被噎住了！书意今天杀疯了！】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失控了！】
【书意你别这样怼他了，他其实只是不会表达啊……】
我垂着眼，轻轻开口：“顾清辞，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从来没有。”
“所以你在怪我？”
“没有，我只是不想再等一个只回‘哦’和‘嗯’的人了。”
他说不出话。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他眼神是真的慌了。
不是演的，也不是装的。
是真的慌了。
晚上回去，社团群里有人发了一张照片，是我和温景然学长一块搬展板的画面。
评论区一片起哄。
【啊啊啊学长也太会照顾人了吧！】
【书意终于不当舔狗了！】
【别说，这俩站一起还挺搭。】
我翻了翻，笑了一下，顺手点了个赞。
没过几分钟，我看到顾清辞的朋友圈更新了。
他发了一张酒杯的照片，配字：
“某些人换得真快。”
弹幕瞬间炸了：
【顾清辞疯了！他吃醋了啊啊啊啊！】
【他现在一定在疯狂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说清楚！】
【书意快点联系他吧，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可我没有联系他。
我只是点开那张酒杯照，看了一眼拍照地点。
是那家我们曾经说好以后纪念日再去一次的清吧。
我关掉页面，轻声说了一句：
“你从来没陪我去过。”
“现在发给谁看呢？”
那天晚上，他给我打了七个电话。
我没接。
他在我宿舍楼下站了一夜，直到楼管来驱赶。
第二天有人发视频到表白墙，标题是：
“学长深情守楼一夜，只为挽回那位换头像的女孩。”
评论区一半在磕，一半在骂我冷血无情。
我刷了两眼，没说话。
弹幕跳出来：
【顾清辞已经疯了！他开始掉发了！】
【你别再惩罚他了，他知道错了啊！】
我坐在寝室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天边慢慢亮起来。
弹幕依旧在刷，可我的心像空了一块。
他开始疼了。
可我已经不疼了。
周一早晨我刚走进教室，顾清辞就在门口堵住了我。
他一身黑衣，眼下是通宵未睡留下的青黑。
我原以为他是来质问的，却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
“沈书意，我们谈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