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清辞交往的七百多个日夜，我们之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每当我举起手机，他总是那句“不喜欢私生活被过度关注”，将我的期待轻轻推开。
我一次次选择相信，因为那些弹幕总能给我理由：
【顾清辞他性子内敛，不爱张扬，不拍照是真，和在不在意你没关系！】
【他朋友圈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的手机相册里，却***了几百张你的照片！】
我就这样，靠着这些虚无缥缈的解释，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今天。
我亲眼看见，顾清辞将那件我熟悉无比的校队外套，温柔地搭在了许念乔单薄的肩上。
许念乔仰头对他笑，语气天真：“你女朋友看见，不会吃醋吧？”
顾清辞指尖夹着烟点了火，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只听见一声轻笑。
“她不会。”
我就在不远处的拐角，每一个字都听得无比清晰。
弹幕也适时滚出来，像是体贴的安慰。
【他这是在保护你！要是当面驳了许念乔的面子，她会怎么想你们的关系？清辞的计划就泡汤了！】
【他只是嘴硬，不想让你背上善妒的名声，他用心良苦啊！】
我从阴影里走出来。许念乔看见我，眼底那抹得意的光一闪而过，她笑着招手：“学姐，这么巧，一起吃饭吗？”
我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用了，我还有事。”
顾清辞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走出教学楼，阳光刺眼，我的指尖还在无法自控地发抖。
而那些弹幕，依旧在眼前滚动。
【别走啊书意，你看他，他其实在等你挽留！】
【他的眼神让人好心疼啊，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敢打赌，他今晚一定会找你，一定会道歉的！】
然而，我等了整整一夜，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他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唯一更新的动态，是为许念乔的舞蹈比赛转发投票，后面还跟着三个刺眼的加油表情。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身份，好像从他的女友，变成了他朋友圈里的一名观众。
晚上我发了条没有文字的朋友圈。
照片里，是他那件校队外套，静静地搭在图书馆角落的空椅背上。
很快，共同好友在底下评论：“这不是顾清辞的外套吗？怎么会在这里？”
可当第二天清晨我回到图书馆时，那件外套依旧在原地，无人问津。
我忽然觉得有些想笑，笑自己的可悲。
弹幕又跳出来了：
【他昨夜辗转反-侧，心痛得要死！】
【他是故意不拿的！他想用这种方式让你知道他在生气，想让你主动去找他！】
我沉默地坐下，将那件外套仔细叠好，然后装进一个干净的纸袋。
上面贴了张便签，“你的东西，物归原主。别再落在我这里。”
弹幕彻底疯了：
【不！！！书意你不能这么做！！！】
【别冲动，他真的爱你啊，只是不懂表达——】
我起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这一次，我想为自己赌一把。
不为弹幕，不为顾清辞，只为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