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瞬间,前世的许多疑点涌上心头。
为什么每次部队来人慰问,婆婆都表现得异常紧张?
为什么有时我提起想去部队看看慕司牺牲的地方,她总是以各种理由阻拦,说什么怕我触景生情,路途遥远我身体受不了……
一个荒谬又合理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
婆婆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祁慕司没死?
他们母子,是合起伙来骗我。
一个骗我守活寡,一个骗我当免费保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得我四肢百骸都发冷。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那位来报信的士兵,声音带着一种故作坚强的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同志,谢谢你来通知我们。我……我想好了,慕司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我不能让他孤零零地留在外面。我要跟你们去部队,亲自接他回家。”
“什么?”
婆婆失声惊呼,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刚才听到“牺牲”消息时还要难看,“南夏,你去干什么?那边那么远,你又没出过远门,路上出事怎么办?部队会处理好慕司的后事的,你不用去添乱!”
她语气里的急切和阻止,几乎是不打自招。
我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泫然欲泣:“妈,我是慕司的妻子,接丈夫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会是添乱?难道您不想最后再见儿子一面吗?”
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
我不再看她,转向同样有些愕然的士兵,语气坚决:“同志,请一定带我去。我必须去。”
士兵看着我这副不畏艰难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终于点了点头:“好的,嫂子,我向上级汇报,安排您跟我们回去。”
婆婆瘫在床上,面如死灰,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对我露出了近乎惊恐的神色。
我知道,我赌对了。
祁慕司,苏俪然,你们等着。
这一世,我姜南夏从地狱归来,不是来继续当你们棋子的。